「閉嘴!少在那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你跟你的母親一樣,表面一副菩薩心腸,暗地裡,卻是想要使壞!當年我母親就算是進了你家的母,又能夠怎麼樣?連一個名分都得不到,這些,還不都是你母親的把戲,表面做好人,其實,暗地裡,早就想好了,等我母子進了你們歐陽家,好受你們的折磨,是不是?」青龍嘴裡說著話,雙目圓瞪,他的心裡,相當的憤怒,說話間,再次的逼近了歐陽哲明,都已經是站到了歐陽哲明的眼前來了。
「不是,青龍,你怎麼可以這麼想呢?當年我還記得,母親勸梅姨進家門,表示可以讓她以歐陽太太的身份對外相稱,並且,我母親可以幫著代你,只是,只是梅姨卻強烈的要求,將我們母子趕出歐陽家,由你們母子來替代我們的位置,這個要求,被父親拒絕了,梅姨這才離開的!」歐陽哲明極力的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憤怒,在嘴裡邊解釋著。
「是,就算是,那麼,你的母親連那身份都讓出來了,又何必再霸著歐陽家呢?她為什麼不乾脆的做得再徹底一點,將歐陽家也給讓出來呢?這樣做,分明就是假惺惺!」青龍嘴裡的聲音,再一次的怒吼著,站在歐陽哲明的身前,說話間,一雙手,不斷的揮舞著,用以表達著他內心的憤怒,還有不滿!
「我不是!」歐陽哲明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痛讓他強咬著自己的下唇,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兄,他不想再失去,就跟當年自己母親說過的,再忍一忍吧,能夠一家人團聚,那才是最最好的局面!
「不是?哼,要不是當年你的母親不讓出歐陽家,我的母親,也不會帶著我,流離失所,也不會,到最後,鬱鬱而終!」青龍說到這裡,再一次的揚起了拳頭,臉上寫滿期的是痛苦,「就是因為,她的願意一直的不能夠實現,而要強的她,又不願意跟人同分一個丈夫,於是,他帶著我,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年幼的兒子,滿世界的流浪,卻依然是要讓我受到最好的教育,她想看到的,就是她的兒子能夠打敗歐陽家,讓歐陽家真正的見識一下,沒的選擇她,是歐陽家的損失,可是,卻沒有料到,她沒有能夠看到這一天的出現!」青龍的聲音,嘶啞了起來,怒喝聲中,他完好的左手,自身上快速的掏出了一枝槍來,對準了歐陽哲明的腦門。
「哲明!」張一一見狀,嘴裡一聲輕呼,手中揚起了蘭花鏢,就想要攻擊。
「一一,別動,相信我,能夠解決的!」歐陽哲明趕緊的揚起了自己的的來,制止了張一一的衝動,嘴裡邊安撫著張一一,轉過腦來,望著用槍口對準著自己的兄弟,「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你問這些幹什麼?我現在,要的就是用你的命,來補償我的母親!」青龍冷冷的喝著,只是,歐陽哲明並沒有做出什麼激烈的反抗,而只是輕輕的笑了笑,「告訴我吧,畢竟,我們身上,還流著相同的血液,告訴我,你的名字!」
歐陽哲明的執著,讓青龍感到有些發愣,輕輕的退了小半步,手中的槍,頂得鬆了一些,「我母親叫我青龍!」
「哦,我也可以叫你青龍嗎?」歐陽哲明聽到青龍的話,臉上的笑意,依然是那樣的濃,嘴裡對他說著話,「可以嗎?青龍,我的兄弟?」
「你,你不許叫!」歐陽哲明的話,讓青龍的心裡,波濤翻滾,手中的槍,都輕輕的顫抖了起來,記憶當中,自己的母親叫自己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冷意,母親的嘴裡,在那些個時候,都是冷冷的,「青龍,你要這樣做!」「青龍,你做錯了,是不是想我揍你?」「青龍,你太不用功了,太讓我失望了!」…………
那樣的話語,太多了,母親都沒有跟自己好好的說過話,每一次,都是對自己的呵斥和責罵,每一次對話,都是在怪責自己沒有盡到力!甚至,在自己的記憶當中,連母親的笑都似乎是沒有看到過的!
而剛才歐陽哲明的那聲暖暖的稱呼,那聲『兄弟』,讓自己怎麼就亂了心?心裡都亂了套?不要,自己不要,自己是母親一生心血培養出來的為報仇而生的利器,是為了,是為了對歐陽家懲罰而存在的,怎麼可以跟歐陽家的人,如此笑對相迎?如此相處呢?這樣,豈不是對母親最大的不敬嗎?
「青龍,聽我說!」歐陽哲明再一次的叫住了青龍,青龍的槍,都似乎是在隨著他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我們真的是兄弟,血脈相連的兄弟!」歐陽哲明望著手持槍枝的青龍,嘴裡邊繼續的說著話,「記得,母親曾經告訴過我,我在這世上,並不孤單,除了一些親人外,還一個更親的兄弟,他,跟我一樣,是流著歐陽家的血脈,我母親在你們走後,曾經多次的告誡過我,讓我,有機會的時候,一定要把你找回來,讓你,成為歐陽氏真正的一員!」
歐陽哲明的話,一直的在青龍的腦子裡旋轉著,讓青龍的腦子,一陣陣的煩亂,歐陽哲明的那些話語,似有穿透力的魔音,在他的腦子裡,不斷的流轉,讓他,感到一種頭痛欲裂的痛楚。
「你,你不要說了!」青龍感到自己的內心,真的好渴望能夠有著這樣的生活,曾經幾何時,都是奉自己母親的命令為信條,曾幾何時,都是以母親的要求為中心,讓自己全力的去適應,讓自己,全力的去拚搏,而到頭來,特別是母親的去世,自己認為,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了一個親人,在這世上,自己是了無牽掛,唯一能夠記在心中的,就是要將母親的遺命給完成,讓自己母親的在天之靈,能夠得到慰藉,只是,卻沒有料到,事情的發展,卻是這樣的。
自己曾經以為,自己這個精英中的精英,是不會被任何的困難所折服的,而在對上了這個叫自己兄弟的人後,自己卻是一而再的失敗,就連這最後,自己雖然是險險的用槍指著了對方的腦袋,但是,在自己的心裡邊,卻也生出一種不敢扣下扳機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