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警笛聲讓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左晴並沒有告知他們會有警察。
「混蛋,你竟然敢報警。」舉槍的男人回過了神,氣憤的說道,舉槍的手瞄準了方絕。
林雪涵害怕的望著黑洞洞的槍口,靠在方絕懷中的身子不住的顫抖。
方絕淡定的轉過身,冷冷的說道:「警察快要到了,你們現在逃還來得及。若是你們開槍,只會讓警察更快的知道你們的藏身之處。」
「是嗎?」舉槍的男人冷聲說道,槍口卻突然對準了方絕懷中的林雪涵。
槍聲突然響起,在空曠的破屋中顯得格外清晰,林雪涵沒有感到任何的痛楚,卻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看著落荒而逃的兩個男人,林雪涵的視線慢慢的轉移到了方絕的身上。方絕穿著黑色的西裝,但是紅色的血液還是在黑色的西裝上蔓延開,顯得更加詭異。
「絕,你受傷了。」林雪涵的聲音中帶著濃重的哭音,被綁在的雙手連扶著方絕都是奢望。
額上冒出細密的冷汗,方絕的臉色慘白,卻仍勸慰道:「小涵,別哭,我沒事。」
顫抖的雙手握住了林雪涵反綁住的冰冷雙手,吃力的解開了繩索。
雙手重獲自由,林雪涵立刻扶住了方絕,害怕的說道:「絕,你不要有事……你不可以有事!」
吃力的抬起右手,輕輕地拭去林雪涵臉上的淚珠,方絕虛弱的問道:「小涵,若是……我沒死……你會和……我破鏡重圓嗎?」
林雪涵忘記了哭泣,她不想方絕死,但是她真的可以不計前嫌,不顧一切的和方絕重新走在一起嗎?
得不到林雪涵的回答,即使死了,他的小涵也不會原諒他,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方絕的眼神漸漸黯淡,他是故意激怒那兩個男人,他不想讓林雪涵有任何懷疑。他亦是在賭,賭他在林雪涵心目中的位置,只是這一次幸運之神沒有眷顧他,他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腹部的血越流越多,方絕感覺一陣暈眩,視線漸漸模糊,心中卻清晰的記住了林雪涵含淚的雙眸。
看著方絕漸漸閉上的雙眼,塵封的心漸漸打開。「絕,只要你不死,我什麼都答應你,我們重新開始,我帶著寶寶回家。」
意識漸漸陷入迷離,方絕卻還是聽清了林雪涵的話。想要回答林雪涵,卻連睜開雙眼都是奢望。嘴角帶著一絲微笑,方絕陷入了昏迷中,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林雪涵右手按著方絕仍然汩汩流出鮮血的小腹處,哭著說道:「絕,不要離開我……我不想在一個人……」
空曠的小屋中沒有人回答林雪涵,小屋中迴盪著只有林雪涵悲傷絕望的哭聲。
警察很快闖了進來,有人扶起了林雪涵,有人抬走了方絕。林雪涵回過神時,已然身在醫院。林雪涵失魂落魄的守候在手術室外,方絕已經被推進手術室很久了。
腦海中,眼前滿是方絕的鮮血,林雪涵的雙手亦沾滿了方絕的鮮血。乾涸的血跡仍然帶著濃烈的血腥味,林雪涵的心不住的顫抖。
身子靠著雪白的牆壁慢慢下滑,林雪涵用雙手抱住了膝蓋,渾身一片冰涼。
澹台墨接到消息,立刻開車趕來了醫院,卻見林雪涵失魂落魄的癱坐在手術室外。
看見林雪涵失魂落魄的一剎那,澹台墨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擁有林雪涵的機會。左晴做的很絕,斬斷了他所有的幻想。明知是左晴所做,他卻找不到一點證據。
「小涵!」澹台墨走到林雪涵的身邊,柔聲喚道。
林雪涵緩緩地抬起頭,紅腫的雙眼漸漸地對上了澹台墨的雙眼。撐著牆壁站了起來,林雪涵撲入了澹台墨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了澹台墨。心中的恐懼瞬間化作淚水。
「墨,醫生說子彈靠近絕的肝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讓我簽字。」林雪涵渾身不住的顫抖,害怕方絕再也不會醒過來。
澹台墨輕拍著林雪涵的後背,柔聲勸慰道:「小涵,不要擔心,阿絕不會有事的。」心中的苦澀卻只有他自己知道,方絕對林雪涵的愛比他更深,甚至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
林雪涵靠在澹台墨的懷中不住的哭泣,所有的恨意,比起失去方絕的恐懼,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緊閉了許久的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見到有醫生出來,林雪涵立刻跌跌撞撞跑向醫生,哭著問道:「醫生,病人怎麼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等麻醉劑過了,就會醒過來。」醫生一字一句的說道。
焦急的等待,無比的恐懼,在得知方絕已經無礙的那一剎那,林雪涵眼前漆黑,軟到在澹台墨的懷中。
醫生看了一眼暈倒的林雪涵,又看了一眼澹台墨,最終沉重的對澹台墨說道:「病人的子彈雖然已經取出來了。但是我們在為病人進行手術的時候,發現病人的肝臟部分發生了病變。」
澹台墨的身子不禁晃了晃,神色大駭的望著醫生,戰戰兢兢的問道:「醫生,你確診了嗎?」
醫生搖了搖頭道:「組織還要拿去化驗才能確診,不過以我的經驗,病人應該是晚期肝癌,酗酒過度引起的肝癌。不過你們也不要太擔心,這個畢竟只是猜測,化驗報告要三天以後才會出來。」
醫生說完便離開了,方絕也很快從手術室中推出來。看著臉色蒼白的方絕,澹台墨突然慶幸林雪涵暈倒了,若是方絕真的是晚期肝癌,林雪涵該怎麼辦。
澹台墨將林雪涵打橫抱起,跟在了方絕的病床身後。醫生適才的一番話一直迴盪在澹台墨的腦海中,方絕被懷疑是肝癌的事情不能告訴林雪涵,三天後的報告也不能讓林雪涵知道。
將林雪涵放置在方絕身旁的病床上,澹台墨立刻轉身去找適才的主刀醫生,他不能讓林雪涵知道此事,他要封鎖所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