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菱花池回來,凌清洛心事重重,『芙蕖漫相思,菱花催人老,若將相思拋擲,我想,我能等到他,回頭的那一刻,只可惜——』,趙慕雨雖未直言,但她知道,是趙慕雨給她留了幾分顏面。
雖說情之一事、勉強不得,但她,終歸傷害了趙慕雨。
「清洛,你回來了,」沈含植迎面而來,眸光炯炯,萬丈柔情,「含沫說,你願意——,是真的嗎?」
「我——,」凌清洛的遲疑,使得沈含植心中一沉。
「清洛,若你不願,那就算了。」沈含植軟言寬慰,眼中卻是一閃而過的痛楚,即使過了七年,她還是不願,難道她真的不願成為沈家的少夫人,他的妻。
「不是,我——,並無此意。」知他誤會了,凌清洛忙道,「依清洛之意,這場婚宴,我們不必大肆操辦,勞民傷財。」
「此言差矣,清洛嫂子,」沈含沫笑語盈盈,「七年前,沈家將喜帖送至各大世家,唉,誰知那年清洛嫂子留書出走,這場婚宴無疾而終,害得我們吳中沈家,被江南之人,整整恥笑了一年。清洛嫂子,你說,這一次,我們吳中沈家怎麼能再次忍氣吞聲。」
行商,怎可坐擁寶山而不圖利,七年前,那場婚宴雖未辦,但也損失了不少錢財,沈含沫向來精打計算,若這次沈家大辦婚宴,光禮錢,就收之不盡。
「本性難改。」他這個妹妹,貪錢冷情,也不知齊三公子當年打動她芳心,賠了多少金銀。
「大哥,你當初將沈家交由小妹打理,小妹為了沈家,可是任勞任怨,」沈含沫淚眼婆娑,拉著凌清洛,委屈地道,「清洛嫂子,你給我評評理,若沈家也富可敵國,小妹何須起早貪黑,為沈家上下的生計,四處奔走。」
「沈姐姐,清洛都聽你的。」沈姐姐一個柔弱女子,卻擔起了一府的興衰,這份能耐,讓凌清洛心生佩服。
沈含沫破涕為笑,哪有半點傷心之樣,沈含植朝她狠狠瞪了一眼,沈家雖未富可敵國,但足可保沈家子孫三世,衣食無憂。他的妹妹沈含沫,長著一副清麗之容,絲毫不似商賈之女,行商時,易釵而弁,騙過了許多奸詐之人。
「清洛嫂子,還是你知小妹的心。」沈含沫皓齒曼睩,逞嬌呈美。
凌清洛明眸善睞,淡笑無聲,她和沈含植的這場婚宴,遲了七年,可這次,她再也無法逃離,因為,她還有小念生,更因為,他的深情和一生的誓言。
下月初七,吳中沈家的公子迎娶榮惠公主,再續七年前緣,當江南世家之人再次收到喜帖,不再嘲諷,而是殷羨,凌清洛,昔日李府的表小姐,趙府休棄的少夫人,竟是翰林之女,皇上親封的榮惠公主,吳中沈家,果然慧眼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