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怎麼了?」沈含植聞聲而來。
沈含植的出現,使得趙宏毅的囂張氣焰頓時消失不見。
「二姑父。」趙宏毅哆哆嗦嗦地喊了一聲沈含植。
「嗯,」沈含植抬頭望了一眼趙宏毅,只一眼,就嚇得趙宏毅膽戰心驚。
二姑父的眼神,不似於爹爹的陰寒森然,而是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凌厲,一想起飄逸出塵的二姑父,冷冷地盯著他,他就毛骨悚然。
沈含植徑直走向沈顏兒,只見她,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這個孩子似乎已經昏迷不醒,但那身湛藍色的錦衣,——,沈含植心下大驚,忙加快了步伐。
「念生,小少爺。」果然是他在李茂生墳前所見的那個孩子。
沈含植立即從衣袖中,取出一顆藥丸,塞入小念生的口中。
「念生,念生。」沈含植抱起小念生,在他耳邊,輕輕地喚道。
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身中劇毒?
『我家小少爺不慎在娘胎中吸取了毒素,這麼多年,我家主人翻遍醫書,還是無法找出小少爺身上的隱毒。』沈含植忽然想起秦姨所言,恍然大悟。
莫非是小念生身上隱匿的毒素,發作了。
懷中的孩子,面色蒼白,緊閉的雙眼,遮住了他的勾人之眸,沈含植憐愛地伸出手,撫摸著小念生的臉頰,心中莫名地徒生揪心似的疼痛,怎麼也壓抑不住。
念生到底是誰家的孩子?
為何他一見這個孩子,就心痛不已!這種痛,無緣由地深入骨髓,埋至心底。
「爹爹,他怎麼還不醒?」沈顏兒眸中複雜,爹爹雖對她百般疼愛,但他卻從未用這般眼神看過她,此刻,在爹爹的眼中,彷彿包含著太過的情愫:柔情,憐愛,迷惑,心痛。
自七年前,她大病一場後,她就一直跟著姑母,而那個被她稱作娘親的女人,她彷彿從心底裡就害怕,甚至於,偶然遇上,她也避而不見。
聽府中的下人說,爹爹曾經喜歡過一個醜女,最後還不惜以平妻之禮相迎,記憶中,好像是有一位她喚『清姨』的女人,可是,那個清姨,除了相貌平庸些,彷彿也並非如他們口中所說的面目猙獰、丑不忍睹。
「二姐夫,真巧啊。」不知何時,趙慕恆站在了沈含植的面前。
「趙慕恆,管好你的兒子!」沈含植言語冰冷,抱著小念生越過趙慕恆。
「哎,二姐夫,等等。」趙慕恆伸手攔住沈含植,溫潤地笑道,「二姐夫,我好歹是你的小舅子,何必為了一個女人,而弄得我們親戚不合。再說,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就算當年是小弟的錯,你就看在我們親戚一場,握手言和吧。」
沈含植淡淡地瞥了趙慕恆一眼,冷然道,「志不同,道不合,趙慕恆,如今你們城北趙府財大勢大,稱霸江南,而我們吳中沈家只想偏隅一方,不會與你們來爭奪些什麼,你盡可放心。」
在趙慕恆眼裡,清洛只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但於他,卻是此生的唯一。世間的女子何其多,但他的清洛,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