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老爺子得知此事後,大發雷霆,堂堂沈家的公子,竟要娶一個又醜又傻的女子,奈何沈含植一句話,就把沈老爺子氣得無力回嘴,「爹,我們沈家向來詩禮傳家,孩兒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怎可始亂終棄。」
沈老爺子一聽,沈含植和凌清洛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只得忍氣吞聲,「這件事爹不管了,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過了沈老爺子這一關,沈含植迎娶清洛之事,便是一錘定音,再無更改。
自那日後,沈含植也搬離了書房,與清洛同住,但一直恪守禮法,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清洛依舊似癡似傻,在沈含植的寵溺下,每日笑顏如花。
一晃已近仲冬,人言,『葭草吐綠頭,水仙領幽香。』
在沈家的一處小徑上,凌清洛緩步而行,咋一看,其步履輕盈,舉止優雅,絲毫瞧不出癡傻之樣。
「清洛,好久不見,別來無恙。」趙慕恆一襲天藍色的錦衣,溫文儒雅,溫潤的笑靨,瀰漫在俊秀的面頰之上。
趙慕恆應邀來參加他二姐夫迎娶新夫人的婚宴,大婚本在後日舉行,但二姐非要他提早趕來,問其緣故,二姐又避而不談。
說來可笑之極,二姐夫的新夫人,就是他當日休棄的妻子。
眼前的女子,仍是那副癡癡傻傻的呆樣,但不同的是,她的臉龐,已非醜陋不堪,而是,猶如當日,他初見她時的那般,姿色平平,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庸俗女子。
也不知二姐夫是怎樣想的,放著江南無數美貌女子不要,偏偏莫名其妙去娶一個又癡又傻的庸脂俗粉。
一個醜八怪,若納為妾室,已是匪夷所思,更何況是,以平妻之禮相迎。
凌清洛抬起頭,眸中瀲灩流轉,顧盼神飛,那一世的星輝,仿若只為了她而綻放。
趙慕恆有著一霎那的恍惚,這雙靈動婉轉的眸子,他是如此這般的銘刻在心,久久難忘。
「夫君。」一聲嬌呼,喚起了趙慕恆塵封許久的回憶,一時間,趙慕恆心中複雜難言,呆立當場。
但見,凌清洛衣袂飛揚,朝他而來,眸中的絢爛,黯淡了天際的雲彩。
「夫君——,呵呵。」輕靈的歡呼,帶著幾分不可抑制地雀躍,嬌柔的脆音,猶如黃鶯出谷,晨露滴葉。
趙慕恆心中泛起漣漪,想不到,清洛的這一聲『夫君』,竟會在他的心中,深入骨髓。
一陣輕風而過,趙慕恆眼睜睜地看著凌清洛,越過他,撲向了身後的沈含植。
一股莫名的苦澀上湧,趙慕恆在不知不覺中,握緊了雙手,旋又放開,轉過身,幽恨地盯著兩個相擁一起的身影,勉強笑道,「二姐夫,恭喜你啊,終於抱得美人歸。」
沈含植牽起凌清洛的手,清雅的臉上,笑眸璀璨,「慕恆,同喜!」
此時的凌清洛,早已不識得她面前之人,就是她昔日愛之深的趙慕恆,只是溺在沈含植懷中,聞著他淡淡的藥草香。
趙慕恆無緣由的徒生一團怒火,她是報復他當日棄她不顧,抑或是恨他未及時救她,故而才,不屑看他一眼。
凌清洛,這個水性楊花的女子,或許,容貌毀盡,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這樣的女子,他趙慕恆棄之,又有何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