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凌清洛三千青絲如綢緞般,光滑垂下,曼妙的身姿翩翩起舞,步履輕盈,飄然若仙。
輕柔的微抬皓腕,指尖修長,衣袖生風,仿若柳絮紛飛,花雨漫灑。
舉步處,乍行而欲止;旋轉處,靈動而飄逸。
「小姐,乖,先別跳了,把外衫穿上。」綠珠站在一旁焦急地道。
七分醉,三分醒,小姐她現在究竟是醉,還是醒?
程元瑞本該是滿臉怒氣地前來興師問罪,卻在推開門的一瞬間,看到了凌清洛若飛若揚的舞姿,滿腔的怒火,消失無影。
那份不該奢求的悸動,彷彿失了魂魄般,六神無主。她,真的很美,美得讓他三番五四地忘記初衷。
「元瑞大哥,你來了,呵呵——元瑞大哥。」凌清洛醉顏暈開,步履凌亂,跌跌撞撞地跑到程元瑞的懷中。
「涵兒,小心。」程元瑞立即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眼前的她,青絲墨染,眉目如畫,醉眼流轉,滿身儘是酒氣。外衫已褪去,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裡衣,無疑可見,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的鎖骨。
程元瑞剛正威嚴的臉上,一時間,紅暈佈滿,扶著她嬌柔的身子,他不知所措。
轉頭瞪了周平一眼,周平笑嘻嘻地關上門,程元瑞的臉上愈加紅潤,低首看著醉得手舞足蹈的凌清洛,若有所思。
難道剛剛的那名女子不是她?
關心則亂,每次一牽扯到涵兒的事,他怎麼就失了分寸呢。程元瑞無奈地搖頭,為官十載,宦海沉浮,他都能應付自如,為何偏偏就管不住這個小丫頭。
「元瑞大哥,涵兒想回家,嗚——嗚。」凌清洛緊緊抱住程元瑞,又哭又鬧。
「好,好,我們這就回家。」程元瑞輕聲哄道,極盡溫柔。
綠珠偷眼看了一眼矮榻下的酒罈,心中歎道,真不愧是小姐,心思縝密,為了讓程大人相信,竟將整罈酒都喝完了。
現在的小姐她,該是醉的吧!
綠珠拿著外衫和玉冠從屏風後走出,程元瑞扶正凌清洛的身子,道,「綠珠,先把小姐的外衫穿上。」
「小姐,乖,我們先穿好衣服,好不好?」好像又回到幼年時,小姐也是這般哭鬧不止,不肯穿衣服。
小姐時而驕縱任性,時而端莊知禮;時而無理取鬧,時而純真善良,可能一半是源於老爺和夫人的管教,還有一半就是程大人寵出來的。小姐或許,從未想過,有時她對程大人的依賴,遠遠超出她自己的想像。
程元瑞拽住凌清洛舞動的雙手,「綠珠,給她穿上。」
「疼,元瑞大哥,涵兒疼。」淚滴粉頰,楚楚可憐。
程元瑞氣惱地道,「還知道疼,誰讓你喝酒了,不會喝,還逞強。」氣歸氣,惱怒的話還是抵不住心疼。
「綠珠,嗚——嗚——,元瑞大哥欺負我。」凌清洛哭得梨花帶雨,雙手被程元瑞牢牢鉗住,雙腳亂踹,身姿擺動,極不安分。
「我的好小姐,你就乖乖的,別再動,行不行?」早知道,她一定不讓小姐把整罈酒都喝下去。
一件衣衫,綠珠和程元瑞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替凌清洛穿上。
「綠珠,呵呵——」凌清洛轉身撲向綠珠,眼角淚痕未乾,笑聲已先聞。
程元瑞扔下手中的玉冠,找了根緞子將凌清洛的青絲簡單綁好,如此隨意的裝束,卻流露著她萬分清靈透徹,別有一番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