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三公子,在下一直想問你,你和清洛到底如何相識。」趙慕恆藉著酒意,直言不諱。
盧三公子只手撐頭,回道,「清洛的爹是我的授業恩師,我和清洛自幼相識,只不過,一年前清洛的爹娘雙雙亡故,而我未及時趕到,以至於清洛流落在江南,受人欺凌。」
「竟是這樣。」趙慕恆心中的疑惑不僅不解,反而更深,清洛的爹是洛陽世家盧三公子的恩師。
洛陽盧家的權勢在北方炙手可熱、無人能敵,他們請清洛的爹當盧三公子的授業之師,那麼,清洛的爹,豈是一個尋常之人。
趙慕恆對已故的岳父大人疑竇叢生,清洛的爹是誰,清洛怎麼會來到江南,又如何成為了李府的表小姐?
「盧三公子,接著喝。」趙慕恆頻頻勸酒,盧三公子來者不拒。
盧三公子本就生得面紅齒白,如今飲了酒,愈加顯得艷如桃李,「趙公子,實不相瞞,文同此次來江南,不為其他,就只為清洛一人。清洛她是恩師和師母的掌上明珠,一直嬌生慣養,從未吃過什麼苦,可是,這一年來,她卻嘗遍了人間冷暖。」
「文同,往事莫要再提。」凌清洛臉頰緋紅,目若秋水,逕自倒了一杯酒,對盧三公子道,「這一杯,清洛敬你,多謝你千里迢迢趕至江南尋我,這份大恩大德,清洛無以為報。文同,清洛可以原諒你隱瞞身份之事,但除此之外,你所做之事,清洛絕不苟同。」
盧三公子面上紅白交錯,尷尬地舉杯道,「清洛,無論你怎麼想,我都是為了你。」
說完,盧三公子一飲而盡。
凌清洛飲下一杯後,頓時頭昏眼花,隨後,她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夫君,這一杯,清洛敬你,多謝你這段日子對清洛的照顧。清洛在江南雖有親故,但人心難測,只有夫君你,從未想過要利用清洛什麼,呵呵——可能夫君覺得清洛愚笨無知,也沒什麼可利用的。總之,清洛對夫君心存感激,是夫君你,讓清洛過了三月多無憂無慮的平淡生活。」
盈盈目光,望穿秋水。
「清洛,你這是在埋怨我嗎?」趙慕恆拿過凌清洛手中的酒杯,飲盡、杯空,趙府公子,人前風光,也只不過是任人擺佈罷了。
凌清洛嫣然一笑,「夫君,很多事情,欲速則不達,你心急了。」
「也許是吧。」趙慕恆口中含糊不清,如果他身邊出現的不是她,他或許就不會心急如焚、焦躁不安。
凌清洛接著道,「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夫君,如果有一天,你放下了,也就可以做到真正的心安。」
很多時候,世人總被自己的執著所惑,她的夫君是這樣,而她,也難逃其囚。
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因為太明白,所以才會混沌度日,不復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