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芙蓉坊的十二件錦衣一下子就被搶購而空,沒有買到美衣華服的江南世家貴婦、小姐們也不虛此行,每人都各自挑了芙蓉坊內其餘的華貴羅衣,滿載而歸。
經凌清洛剛剛一鬧,小樓上的歡笑聲不絕於耳,那些世家夫人、少夫人、小姐們就是在臨走前,還念念不忘凌清洛的荒唐行徑,直言要凌清洛有空去各自的府中做客。
趙夫人面帶羞愧地與各位世家夫人們寒暄道別,嘴中不停地道「家門不幸,讓諸位笑話了。」
等眾位世家夫人、少夫人、小姐們陸陸續續地走得差不多時,趙夫人就拽著凌清洛來到芙蓉坊的內室,呵斥道,「凌清洛,你——你——你到底是真笨還是假笨,你——,你是不是想把我氣死才甘心。還有你,良辰,你家小姐愚笨無知,難道你也跟著蠢笨如豬,今日江南世家中有名望、有地位的夫人們都在,你們倒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我們趙府的臉丟得徹底,好啊,好啊——」罵道最後,趙夫人氣息如喘。
凌清洛悄悄地柔著被趙夫人拽的發青的胳臂,一臉委屈得道,「娘,清洛是不是做錯了,您不要生氣好不好。清洛本以為,嗚——嗚——本以為,今日娘與眾多的夫人們見面,嗚——嗚——嗚——,清洛想,一定不能丟我們趙府的臉,嗚——嗚——所以,清洛很重視,把平日裡珍藏的所有首飾帶上,嗚——嗚——,這樣,別人就不會小瞧我們趙府了。嗚——嗚——,不是說,財大氣粗嗎,清洛帶足了錢,我們趙府就可以不受人欺負了,嗚——嗚——嗚——,難道清洛這樣做,不對嗎,娘?」
凌清洛一邊抹淚,一邊抽泣,演得惟妙惟肖,良辰雖低首不語,但若細看,就能發現良辰嘴角抽動,極力憋著笑。
「唉,我們趙家上輩子真是做了什麼孽,竟要了個這麼愚笨不堪的女子作兒媳婦,作孽啊,作孽啊。」趙夫人捶胸頓足、痛苦疾呼,「算了,算了,現在罵你有什麼用,罵你就能把你變得和你表姐李玉琴一樣聰明嗎,罵你就能把你變得和你表姐李玉琴一樣貌美嗎,簡直是對牛彈琴。我現在什麼也不求了,你長得姿色平平我也認了,只求你,變得聰明點,行不行。」
凌清洛輕咬唇瓣,低垂臻首,嘟囔道,「娘,你們都說清洛笨,可是清洛哪裡笨了,您看,清洛今日還從舅母手中拿到了『琪花瑤草』。」
趙夫人越生氣,她就越有希望被趙府掃地出門,她從趙大公子那裡拿不到休書,轉而從趙夫人身上著手,到時以趙夫人在趙府一言九鼎的氣勢,逼趙大公子寫下休書也不是不可能。
奇怪的是,趙夫人這次並未罵她,而是富有深意地盯著她細瞧,凌清洛的心『咯登』響了一下,糟糕,她有點心急了,過猶不及,鎮定,鎮定。
凌清洛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趙夫人會是這個反應,不該啊,她剛剛如此荒唐的舉止,將首飾當場取下之後,蓬頭垢面、衣衫不整地出現在眾多有涵養的世家夫人們面前,這個還不足以令趙夫人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嗎,趙夫人不該是這個反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