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凌清洛百無聊賴地坐在幽竹園的假山後,望著天空發呆出神,此刻的他,到底在哪裡?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夫君,今生今世,或許錯的人是清洛,而非你。
「小姐,您怎麼了,這幾日總見您心神不寧?」良辰在旁邊關切的問道。
凌清洛扯動嘴角,勉強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春天來了,總免不了會傷春悲秋,過些時日就好了。良辰,這幾日,蘇城可有大事發生?沈家芙蓉坊的生意怎樣?」
良辰抱怨地道,「小姐,您就愛瞎操心,這些事哪是您能管得了的。姑爺都這樣對您了,您還一心想著他,奴婢都替您感到不值。好了好了,您也別惱奴婢,奴婢說還不成嗎。前幾日,巡撫大人下了政令,凡蘇城蠶農,皆對其收一成的稅,如此一來,就不得不逼得蠶農們提高蠶絲價。」
「竟有此事。」凌清洛驚道,她原思量著城西馬家和城南李家會聯手一起提高蠶絲價,哪知還牽扯到了巡撫大人,怪不得一連幾日未見到趙慕恆,想必正為此事忙著焦頭爛額,無暇他顧。舅父真不愧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若城南李家和城西馬家出面收購,即使不兩敗俱傷,也得不償失。
「小姐可能不知道,如今趙府上下都傳遍了,此次趙府不僅得罪了洛陽盧家,而且還有吳中沈家,甚至於——唉,總之是,四面楚歌,危在旦夕。」良辰道,「現在除了我們幽竹園,趙府其他院落都亂成一鍋粥,還有人說,趙老爺違抗巡撫大人的政令,不日路大人就要派官差前來拿人了。」
事情竟演變到如此的危急,凌清洛怎能坐得住,趙慕恆再怎麼說也是她名義上的夫君,雖然心中對他頗有怨氣,但畢竟人家趙大公子待她著實不錯,而且,她也不願意因為她一人,而毀了趙府百年基業。
「良辰,盧三公子此刻人在哪裡?」文同,你何苦逼清洛,清洛只想平平安安的在江南了此餘生,難道連這點簡單的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清洛嗎?
良辰詫異地道,「小姐,您找盧三公子,可——可畢竟男女有別,這恐怕有些不妥,若讓姑爺知道了,如何了得。」
「知道了又如何,他會在乎嗎?」凌清洛淡淡地道,「良辰,你跟我也有不少時日了,我也沒什麼能給你的,若有一天我離開了趙家,你就回你老家去吧。你的賣身契,我已向舅父討了來,等會兒我就去拿來給你。」
「小姐,好端端的,您說這些做什麼。」良辰的眼角濕潤,這個小姐雖然平時冷冷淡淡的,但對她卻尊重有加,從未打罵於她。
凌清洛扶著假山而起,高深莫測地道,「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時機一到,總會離開的。漫漫人生,聚散何容易?良辰,我會履行當初對你的約定,除了你的賣身契,我還給你準備了一筆錢,只要不亂花,足夠你過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