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慎重啊。」趙慕恆走近趙老爺身旁,附耳小聲道,「盧家這回要的絲綢已經超過我們趙家一年的存貨,況且我們趙家現在庫存不多,七百萬匹還需要一段日子才能湊齊。最重要的是,若是李家和馬家乘火打劫,故意買斷蠶絲,隨意提高絲價,我們得不償失。」
趙老爺道,「慕恆,你太小心了,按尋常慣例,我們絕對可以湊足盧家所要的七百萬匹,值得一提的是,我們趙家有固定的蠶農,聽他們說,今年的蠶絲更勝往昔。好了,男子漢大丈夫,當斷則斷,婆婆媽媽地如何成就大事。」
「趙老爺,趙公子,不知你們考慮的怎樣?」盧三公子瀟灑的搖著折扇,坐在木椅上,細細把玩著著手中的茶杯。
趙老爺從椅上站起,道「成交。我們立字為據,若一方反悔,則按規定交錢賠償對方的損失。」
盧三公子立即從袖口中取出自己的一方私印,滿意地將它蓋在白紙黑字上,「趙老爺,絲綢之事就全權拜託趙家了,你們可得快些,我們盧家正等著呢,誤了時機,我想,對我們大家都不好。」
趙家與盧家談成了這筆大生意,趙老爺與趙慕恆就馬上著手籌備所需的絲綢,而盧三公子卻像個閒人似地,到處在趙家遊蕩,既不去驗貨,也不催促,對趙家極其信任。
趙夫人簡直把盧三公子當財神爺供奉,本來,以盧三公子的家族背景,即使不是財神爺,也至少是個散財童子。
這一日午時,在幽竹園的書房內,凌清洛手執書卷,書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盧三公子躡手躡腳地來到凌清洛身後,摀住她的雙眼,神秘地道,「清洛,你猜,我是誰?」
「放手,盧炎。」凌清洛放下手中的書,微怒道,「再不放開,清洛就要喊人了。」
盧三公子訕訕地放下手,無比委屈地道,「清洛,難道你忘了嗎,在京師凌府,我們兩人無話不說,可為何,你到江南之後,你就像變了一個人?清洛,現在的你,為何陌生得讓我害怕。」
「文同,往事已過,何必再回首,現在的清洛,現在的你,早已回不到當初。當你再次出現,你,盧炎,不是文同,是洛陽盧家的三公子,而清洛,不是凌府的小姐,是江南趙府的少夫人。你說,這樣的我們,怎能一如既往。」凌清洛柳眉微蹙,放下手中的書卷,冷漠地道,「盧三公子,你明明心知肚明,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如今,趙府上下,恐怕已被你收買得差不多了吧,有錢能使鬼推磨,此言果真不假,錢財之物,到哪裡,都能使人心,變得蒙昧。」
盧三公子清秀的臉上,仿若流淌著濃濃的哀傷,「清洛,你非要把我弄得遍體鱗傷,你才甘心嗎?」
「文同,你到底要做什麼?」凌清洛拍案而起,怒道,「別跟我裝糊塗,據我所知,洛陽盧家從不插手江南絲綢之事,怎麼何時也對此感興趣了。七百萬匹,你們盧家不怕積壓賣不出去,這樣虧本的事,你們洛陽盧家也肯做。文同,你當清洛是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