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夫君,清洛未曾負你,希望你回首之日,莫再辜負清洛今生的相守。心底的淚注入了荒蕪的沙漠,卻依舊是杯水車薪。
江南李府,幾十年經久不衰,府門前的兩座石獅子,永遠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凝視,仿若看遍浮世千華。
馬車很快在李府的門前停了下來,守門的家丁一見趙府的馬車,忙出來相迎,「趙公子,您來了。」
趙慕恆掀開車簾,扶凌清洛下了車,俊秀儒雅的風姿,溫潤如玉的笑靨,羨煞了街上遠遠觀望的女子。可只有凌清洛知道,趙慕恆的笑容極其冷漠,冰涼的溫度,猶似寒冬般凜冽,人說趙公子溫柔多情,實則不然,趙慕恆從未多情,而是無情。
同趙慕恆三日相處下來,凌清洛敏銳的感覺道,趙慕恆的心冰冷地難以接近,即使有萬丈的烈焰,也暖不過他嚴寒心魄。如果說,能讓他的心有稍微回暖的跡象,縱觀世間,或許只有表姐一人吧。
凌清洛乖巧地跟在趙慕恆的身後,突然,趙慕恆停了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朝前走去。在趙慕恆短短一瞬的停駐下,凌清洛瞥見了李府右側停靠的馬車,若她所料不差,該是城西馬府的車吧。這麼說,表姐他們已經到李府了。
他的執著就如同她一般,凌清洛在暗自歎息他境遇之時,或許,已經預見了她最終的結局。心有所念,生有所執,將無所息。
李府正堂內,李老爺和馬承宗馬大少爺翁婿之間侃侃而談,好不愜意。凌清洛和趙慕恆剛進去,李老爺就笑呵呵的迎了出來,「慕恆,你終於來了,剛剛我還跟承宗談及,你和清洛怎麼還未到。清洛,三日不見,你又消瘦了,是不是趙府的菜餚不合你胃口。」
「舅父,是清洛食慾不振,與他人無關。」凌清洛輕聲地道,繼續扮演著她該有的柔弱可欺。舅父名為關心她的身子,實則是藉機責難趙府,一字一句,暗含機關,步步陷阱,哪能不值得她處處留心,謹慎回答。
李老爺暗恨凌清洛蠢笨,欲要再相詢時,趙慕恆說道,「舅父既然當初放心將清洛下嫁慕恆,想必該是清楚慕恆的為人不是。」
「那是自然,呵呵——」李老爺被趙慕恆一番搶白,也就無法繼續問下去,「承宗與慕恆同是江南一帶傑出的俊彥,我李府何其幸,竟能有兩位一表人才的姑爺。清洛,你表姐就在裡屋和你舅母話家常,你快進去拜見舅母吧。」
「是,舅父。」凌清洛緩緩的行禮,經過馬承宗身旁時,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馬承宗,眉眼略向上蔓延,笑容僵硬,明顯只是一番假意迎合,若與趙慕恆相比,他還稍弱些。只是,若論心思縝密,她就不得而知,或許平分秋色,或許他技高一籌。
凌清洛蓮步輕移,無人知曉,她心思百轉,江南之人皆說她愚笨平庸,豈知她七竅玲瓏,鮮有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