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洛諾諾地應首,墨玉是趙夫人身邊最得寵的大丫鬟,在趙夫人的面前份量極重,不管如何,凌清洛若想在趙府繼續平安地過下去,墨玉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正房內,檀香冉冉升起,首位上,趙老爺一臉慈祥的看著凌清洛,然凌清洛不敢有絲毫地鬆懈,想當初她剛進李府時,舅舅也是百般慈愛,可誰又能知道,這笑裡藏刀才是最難應對的。
趙夫人臉上的表情倒是明顯多了,好惡皆寫在臉上,像她這樣的兒媳婦,估計趙夫人的心裡一定百般不悅。
在趙夫人的下方,依次坐著趙慕恆的三位姐姐,大姐趙慕雪一襲橘紅色的羅衣裙,容貌與趙夫人極像,是個端莊穩重的女子;
二姐趙慕雨臉色蒼白,帶著病態,聽良辰說是因為生產時不幸落下的病根,此時她正背靠著木椅細細打量著趙府昨日剛迎娶的弟妹;
最下方的則是,趙慕恆的三姐趙慕晴,只見她一臉傲慢,這也難怪她,自古士林工商,商人的地位在王朝中是極其低下的,即使再有錢,也是處處受限制。趙慕晴所嫁的夫君雖然只是蘇城下設平江縣的小小縣令,但已躋身士族,身份地位自然比商人高人一等。
凌清洛略移視線,看到了最不願看到的沈含植,依舊是一襲白衣,清秀俊朗,與往昔不同的是,今日他眉宇帶笑,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的笑中隱著幾分難以捉摸的哀傷。
耐下心頭的詫異,凌清洛環視了一圈,卻始終未發現他,她名義上的夫君,趙慕恆。
凌清洛輕移蓮步,來到趙老爺和趙夫人面前,施禮道,「清洛見過爹,娘。」
良辰端了茶水過來,凌清洛接過,跪道「爹,請喝茶。」
趙老爺端起茶,恩了一聲,彷彿很滿意。
凌清洛又向趙夫人敬茶,「娘,請喝茶。」
趙夫人拿起茶放在一邊,語氣不善地道,「凌清洛,既然你已成了趙府的少夫人,事已至此,我對你也沒什麼要求,只希望你以後別丟我趙府的臉,平時能少出門就少出門,不該露面的就別露面。」
「夫人,你——」趙老爺制止道,「你說得什麼話,清洛啊,你別介意,你娘其實說這話,也沒別的意思。」
凌清洛一一地向趙慕恆的三位姐姐敬了茶,除了三姐趙慕晴,兩位姐姐也算對她和睦,來到沈含植面前,只聽趙老爺道,「清洛,他是你二姐的夫婿,沈含植。」
她自是見過沈含植,卻依舊佯裝道,「二姐夫,請喝茶。」
趙府的三位姑爺,除了沈含植,另外兩位都未在場。大姐夫是揚州有名的鹽商,商人重利,怎會有時間出席這樣的場合,更何況趙府娶得還是她這樣一個姿色平平的女子,三姐夫就更不會來了,堂堂縣令之尊,怎麼會親自見這個微不足道的凌清洛。
沈含植神色複雜地接過茶,言語中彷彿帶著一絲苦澀,「慕恆真是有福氣啊,竟能娶得如此不凡的女子。」
「是挺有福氣的,這般不凡的女子的確少見。」三姐趙慕晴接過話,卻是句句譏諷,「娘,我們趙家就慕恆一個男丁,既然娶她是破不得以,可也不能委屈了慕恆,娘,您說是吧。」
趙夫人點頭道,「晴兒說的對。老爺,慕恆是我們唯一的兒子,這樁婚事我們已經對不起他,我們總該給他點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