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了路夫人的首肯後,蘢翠繼續念道,「九片十片十一片——」
哈哈——,眾人的笑聲又不約而同地響起,哈哈。
「笑死我了,這詩太逗了。」錢家小姐笑得趴在桌上,全身抖動,猶如花枝亂顫。
表姐李玉琴無語的垂首,好像帶她出來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哈哈——,凌小姐的詩真是——,真是——獨樹一幟。」路夫人也笑得正歡,打趣地對凌清洛道。
「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詞牌名。」路嵐搖頭歎息道,「凌小姐,令表姐才華卓越,你可得好好跟令表姐學學。」
「好了蘢翠,你也別往下念了。」路夫人顯然對凌清洛不感興趣,招手將蘢翠喊了過來,「你再去問問,今日的賞花宴到底是誰拔了頭籌?」
「是,夫人。」蘢翠將詩稿還給凌清洛,轉身又走了出去。
這就過關了嗎?
凌清洛拿著自己的這篇詩稿,她們沒有看到最後一句,『飛入叢中皆不見。』此詩最後一句點題,於平凡處卻隱藏著不尋常的意境。
雙手捧花,細數花瓣片片墜落,是寄著一個女子不安的芳思,當所有的期盼都成了虛妄,還有什麼能夠剩下,是片片飛出手中的花瓣,還是片片破碎的心。
繁華數盡,何處葬花魂?
路夫人親切地與眾位世家小姐交談著,在萬分熱鬧的毓秀閣內,凌清洛孤寂地獨坐在一處,她融入不了這個充滿虛偽的場面,人生在世,何必活的這樣勞累。
或許,就是因為她沒有看清這個充滿險惡的世間,她才會給凌家帶來滅頂之災。她是個不孝之人,爹爹的冤屈她沒有能力去洗清,她只會一味的逃避,只會在無人清冷的夜裡,獨自捲縮在被窩裡哭泣。
「凌小姐,你的詩能讓我看看嗎?」沈含沫轉過頭,輕聲詢問道。
凌清洛愣了愣,不明白沈含沫為何會這樣問她,「沈小姐,我——我——」手卻無意識地將詩稿遞給了沈含沫。
沈含沫神色複雜地看著凌清洛的筆墨,『飛入叢中皆不見。』平實無華的措辭,乍一看瞧不出什麼,卻是越想越有深意。「清洛,我能這樣叫你嗎?」
「嗯,」凌清洛只是頷首並不再說什麼。
沈含沫展顏露出清麗的笑容,「清洛,以後你可以叫我沈姐姐,如果有事也可以來找我。呵呵——你不會怪我太唐突吧,只因看到你,我彷彿看到了我那早逝的胞妹。」說到此,沈含沫淡雅的臉上顯出了一絲哀傷。
「沈姐姐——」凌清洛怯怯地叫道。
沈含沫自第一眼見到凌清洛便對她生出了幾分親近,或許她膽怯躲在李玉琴的身後,就是那份缺乏安全,尋求保護的模樣,讓沈含沫想起了過世多年的胞妹。
不同於一般趾高氣揚的世家小姐,凌清洛更像是誰家的丫鬟,姿色平平,又沒有世家小姐與生俱來的嬌貴和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