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媽媽是不是找人給我做手術了?」可兒咬了口蘋果問,她年紀雖小,但聽旁邊那床的人家幾天天天討論孩子手術啊什麼的話,多少也瞭解一些。
「是啊,可兒別擔心,你媽媽和你都是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你會沒事兒的。」張姐忍住眼中的酸脹,笑著安慰小傢伙。
「嗯,媽媽說沒事兒就沒事兒。」可兒笑了,她一向信任媽媽,既然媽媽說她很快就會好的,那一定是會好的。
「可兒真乖。」張姐擦了擦眼角,心裡惆悵萬分,聽米小雅講,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就算找到了,她根本就拿不出那麼多錢來做手術,她看著可愛漂亮的可兒一陣心酸。
米小雅一路急匆匆跑回家去,路上的車流人流都似已經不存在,她的眼裡心裡就只有可兒,只有那張可以救可兒命的支票。
進屋翻箱倒櫃地找,當初她是拿回了那張支票,本來想著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的,後來也沒有特別需要的地方,她之前自己有些收入,都用的自己的存款,所以這張支票一直沒兌現,今天才想起來,她其實心裡有些猶豫,不知道這張支票還能不能取出錢了,她邊找邊祈禱還能用,那樣的話,至少她可以不用發愁手術費的問題了。
爬上爬下,把屋子的角角落落全找了個遍,還是沒找到,她擰緊眉努力回想,這可是女兒的保命錢,她不能放棄。
屋子裡的家俱有些舊了,但看上去還很整潔,那是她和可兒這幾年來一點一點收拾出來的,想到可兒,她的鼻頭不由得發酸,如果手術做不成,她那苦命的可兒就可能離她而去,想到這種可能,她就悲傷得無法自己。
目光在房間裡一遍遍掃過,心裡越是急,似乎越是想不起來,她一遍遍地想,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認真的思考,終於,腦中閃過一道光芒,她忽然想起還有自己小時候的一個儲錢罐沒有看,那個罐子用了很久了,因為是小時候媽媽買給她的,所以她一直留著,就當是想媽媽時的一個念想,想著那罐子是一直帶在身邊兒的,而且從未打開過,說不定在裡面,她將那罐子找了出來。
一個圓圓的小豬罐,憨態可掬,這種儲錢罐是特製的,若想取裡面的東西只能打碎它,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抱著罐子舉了起來。
一聲脆響,罐子碎成了碎片,裡面有幾十枚硬幣滾了出來,這些都不是米小雅關心的,她只關心那張支票,它果然在裡面,這會兒正靜靜地躺在碎片之間。
米小雅難抑心中的激動,修長的手顫抖著拿起它,心下一塊石掉下來一半兒。
她將它抱在胸口,眼中有淚花兒在閃動,終於找到它了,女兒的手術費算是有了一半兒,剩下的一半兒還能去銀行看看才行,這些年了,誰知道這張支票還能不能兌現,如果不能,她該怎麼辦?
米小雅拿著支票自問,也沒有答案,心下盤算著如果不行就順著支票上的簽名去找那個人,哎呀,她這會兒才想起來,可兒的父親應該就是那個人才對,但是轉念一想又否定了這個可能,萬一這張支票是這上面的人簽發給別人而別人又給了她的哪?這都是有可能的,而且上面的簽名龍飛鳳舞的,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麼名字,她的心情又低落下來,不管怎麼樣,先把錢拿到再說,如果可能的話,試著聯繫下這個人也好,萬一真的是他,孩子的配型問題就差不多沒問題了。
壓下心中的這個想法,她走出了門,這個問題暫時不想了,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讓那人知道可兒的身份,可兒是她的,她一個人的,她並沒有打算讓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