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娜站在原地,海風吹亂了她的發,她對著冷司曜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他點頭微笑,「謝謝你,貝娜!」
「不用謝!曜哥哥!」貝娜真的純潔如水,天真的喚了一聲哥哥,就歡樂的奔跑在沙灘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冷司曜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又看著遠方,陌陌,等我回來!一定要等我回來!
*** ***
同一片天空下,同一時間。
安以陌坐在沙發上,看著最新的金融雜誌,那本雜誌的封面仍舊是以冷司曜做的封面,因為這個男人的成功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
更是多少女人傾慕的對象,即使已經宣佈他死亡,但是他卻活在多數人的心中,為什麼她此刻更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了看時間,台北時間是下午三點整。夜季凜出去買東西,走的時候像一個保姆,叮囑了半天,這才離開。
自從有了寶寶之後,她竟然奇跡的沒有犯癮,她開始不再害怕,也不再擔心,做做家務,看看書,處理一些公司的重要事。
此時她什麼也不想做,只是呆呆的看著冷司曜的封面,淚水平靜的滾落,心很痛,很難受,四年前,他以為自己死了,也是如此的難過吧!
但是他為什麼會死?新聞裡報導,船翻了,沉海至死,找了數天未果,這才宣佈死亡,但是為什麼他會出海!
有太多的疑惑。
前一陣子,因為恨,他的葬禮,她根本沒有出席,全台北的記者都在發了瘋的找她的身影,卻根本沒有看到,失望至極。
想到這裡,她突然扔下雜誌,撥通了林靜雅的電話,「靜雅,你哥葬在哪一片公墓?」
林靜雅愣了半秒,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陌陌突然關心起哥葬在哪裡?難道她想要去看他?還是怎麼?
開始她十分的擔心她,本來想去看她,但是想到她現在的情況,就沒有打擾,不想她親自打了電話過來,自然有些驚訝。
安以陌聽著林靜雅沒有說話,輕咳一聲,「靜雅,你哥葬在那一片公墓,你在想什麼啊?」
「啊?陌陌,那個……」林靜雅吱吱唔唔的,半天也說不話來。
「行了,靜雅,我只知道你在害怕什麼,擔心什麼,我就想去看看我曾經的男人,難道不可以嗎?」安以陌想著,不禁自嘲一笑,看來這一段日子,自己真的把所有的人都嚇壞了。
安以陌,你真的要讓所有的人如此的擔心下去嗎?
林靜雅想了想這才告訴她冷司曜葬在哪一片公墓,並且將手上的事擱一擱,要同她一起去,因為她很擔心。
況且這麼久,沒見。很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怎麼樣?
和林靜雅掛了電話之後,安以陌就立馬收拾了出去,同時給夜季凜留了一張紙條,害怕他擔心。
因為自己的原因,他現在變得十分的敏感,只要自己有一點事,他跟天大的事一般,有的時候她真的無法再面對夜季凜,她欠他的實在太多,太多。
安以陌走出小別墅,到車庫就看到自己心愛的那輛紅色蘭博基尼跑車,因為近幾天身體不舒服,連步伐都有些虛浮。
打開車門,坐進去,發動引擎,向林靜雅說的那片公墓開去。
長長的大卷髮,隨風飄起來,想著以前的種種,淚水總會奔眶而出,冷司曜的離開,彷彿她的生活也隨之離開。
但是她不停的告誡自己,這個男人根本不愛自己,自己沒有必要如此的傷心。
二十分鐘之後,到達了公墓。
林靜雅一身白色的制服,隔很遠就迎了上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激動得雙眼泛淚,「陌陌,你沒事吧!」
她淺笑搖頭,「你看我在那麼多的困難前,我都挺了過來,現在這個根本不算什麼!」
「陌陌啊!你這樣會更讓人擔心,不要把所有的心事藏在心裡好嗎?」林靜雅與她緊緊地執手,一階一階的走上去。
安以陌轉過頭看著她,問:「靜雅,你覺得哭有用嗎?而且現在我又多了一個親人,我又懷上了寶寶,我應該學會釋懷!」
沒有人知,釋懷二字說著多麼的簡單,做到卻多麼的難……
林靜雅聽著她又懷孕,卻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那個孩子一定是哥的,可是哥現在卻沒有下落。
而且醫院裡的那張支票?
雖然她知道那或許不是冷司曜的真心,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如此的傷害陌陌,難道,他真的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不會!
費爵恩說過,沒有找到屍體,就不能代表他死了,所以哥一定活著。
憶著憶著,就淚流滿面了,那小小的淚痕將她此時的心情全部召示而出……
安以陌看著她如此的樣子,伸出瘦到能看見殷綠血管的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安慰:「靜雅,我們都應該笑著面對現在,因為除了他,我們的身邊,還有很多愛我們的人!」
終於爬到了冷司曜的公墓前,安以陌看著墓碑上的那張照片,心本能的抽了一抽,很痛。
緩緩地蹲下身,輕輕地撫著那張照片,強壓淚水,笑,努力地微笑……
冷司曜,我要讓你明白,沒有你,我也可以微笑,沒有你,我也可以活得很高興,因為我恨你!永遠的恨你!
手輕輕地落到小腹上,肚子裡的寶寶不姓冷,姓安,我安以陌的孩子!與他人無關!
林靜雅看著她輕微顫抖的聲音,害怕的問:「陌陌,哪裡不舒服嗎?」
她默然搖頭,「沒事,靜雅,我一個人呆呆。放心,我已經釋懷,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她微笑的保證著,林靜雅沒法拒絕,將風衣披在她的身上,轉身離開,石階上落滿了黃葉,這個秋天如此來了。
林靜雅的聲音徹底的消失後,她卻痛苦的掐住喉嚨,用手胡亂的抹著淚水和鼻涕,每次毒癮發作,淚水和鼻涕總是使勁地流,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而且骨頭上,彷彿真的有刀在瘋狂的刮著,無數只小蟲還在身上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