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大笑起來。
那聲音彷彿一隻受傷的野獸在孤獨地嚎啕大叫。
鍾無艷心中一悸，斂眸：「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了。祝陛下江山永駐，萬歲萬萬歲。」
她轉身走出了密室。
高長恭卻笑著靠在密室牆上，這裡密閉不出，他大可以在這兒敞開了笑。
他笑，高長恭啊高長恭，何時你竟然被一個女人如此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笑，笑他為何到現在還不忍對她下手。
他笑，笑他為何居然扔深愛著這個女人！
江山永駐，江山永駐——
他笑著，許久之後，笑聲漸漸停歇。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終於轉身出了密室。
她已經不在殿內。
高長恭恢復了平靜，彷彿若無其事一般，轉身離開。
沒人看得到，他整顆心，幾乎都隨著那個女人的無情話語而寸寸碎裂。
他不選擇祈求，他的尊嚴不允許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
更何況，她不愛他，再留下她又有何用？
——
第二天之後，整個皇宮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命令，皇后打入冷宮。
這件事還惹得很多人議論紛紛。
後宮震盪了很久，不過，人總是健忘的。
自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很多人沒有再看到那個女人，那個瘋瘋癲癲的傻皇后。
當然，以後再見時，大概他們也無法置信吧。
鍾無艷也在當天晚上就和素雪準備離開了。
本來她並沒有打算帶走西菱，後來鍾無艷還是詢問了西菱，西菱並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離開皇宮，不過她選擇跟她一起走。
既然如此，三女很快便離開了皇宮，回到鐵心門去了。
鍾無艷本想讓西菱回鍾家的，畢竟鐵心門這地方也不適合她。
不過，這丫頭倒是鐵了心了，她去哪，她就跟著。
鐵心門因為鍾無艷的歸來好一番震盪，冷鐵心大為錯愕，鍾無艷與他密談一番之後，冷鐵心不再說什麼。
素雪很高興，陸沉也很高興。整個鐵心門也很高興。
畢竟，對他們來說，門主回來了。
鍾無艷卻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整個人不高興起來。
正是陽春三月，春暖花開，蜂蝶飛舞，好一陣春光爛漫的好天氣。
鍾無艷坐在花園之中，拿著一卷古書，神遊天外，書頁已經半天沒翻了。
「無艷。」冷鐵心在她旁邊的竹椅上坐下，見她這才反應過來，微微一笑：「師父，你找我啊？」
冷鐵心微微蹙眉：「自從你回來，我發覺，你好像更不開心了。你回來的時候我問你為什麼回來，你只說已經不需要保護他了，畢竟現在大勢已定。師父愧對你，讓你一個女兒家失去了清白……我看你……」
鍾無艷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眨眨眼：「我說師父，怎麼說起這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