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艷正靠在軟榻邊讀書，見高長恭進來，一張臉不像平日，冷肅得過分。
鍾無艷早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讓他如此不爽，不過能夠讓這傢伙不爽一次，她還是覺得挺不錯的。
前日，高長恭戰中退兵之後，就按兵不動，果然探查到很多在營內的細作。
不過他並沒有動手殺人，只是打算暗中利用。
這傢伙太聰明，鍾無艷知道在這戰場上，他就是神，一切是他說了算。
高長恭見她悠閒地讀書，也沒說什麼，坐在桌前開始處理公務。
雖然離開了皇城，然而很多重要的事情都還是需要他來進行處理的。
不過，此地離京都臨淄本來就不算太遠，倒是方便，然而被人打到了自家門口，這種感覺可是不怎麼好。
待到他處理完奏折時，月已西斜了。
素雪已經讓人準備晚膳了。
她還心中咕噥呢，總是看到一些人竊竊私語，見到她的時候卻又立刻作鳥獸散。
越是這樣，素雪心中越是好奇。
這種感覺很不好，好像一群人在玩一個遊戲，可是無論你怎麼說，人家卻都不帶你玩。
好像被排斥在眾人之外。
「真是莫名其妙，我臉上又沒長什麼吧？」素雪心中郁卒，看向一旁的兩個士兵的眼神冷了下來：「你們到底在討論什麼？」
那兩個士兵一臉古怪，心想難道你不清楚嗎？
不過她可是那男/寵身邊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呢？
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
「沒什麼，我們只是在討論晚上吃什麼。」兩人可不想說出來，拜託，誰敢得罪皇上身邊的人。
若是說出那些謠言來，雖然這謠言很大程度上讓他們以為是事實，但是，把事實戳破了，人家要是惱羞成怒可就慘了。
他們才沒那麼傻呢。
素雪沒問到什麼，冷哼一聲，柳眉微蹙，這才離開。
她故意隱藏了起來，但聽那兩個士兵說道：「還好，要是讓她知道大家都在議論皇上的男/寵的事，皇上還不得生氣啊？」
「這本就是事實不是嗎？那傢伙不是一直住在大帳嗎？」
素雪一怔，頓時哭笑不得，心中懊惱。
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回事。
但看鍾無艷那樣子，分明像是知道了。
她那個門主啊，鬼靈精似的，這又是在耍什麼把戲給偉大的皇帝陛下添堵呢？
素雪回到帳中，這會兒高長恭跟鍾無艷正在用晚膳。
素雪看了眼鍾無艷，眼神有些古怪。
「素雪，你盯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嗎？」鍾無艷掃了她一眼。
「小姐，我剛剛知道，那些士兵為什麼會議論了。」
鍾無艷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呀，我這個男/寵的名聲，可是要揚名天下了呢。」
「鍾無艷！」高長恭一字一頓地喊道。
素雪嘴角抽搐，轉身面無表情地離開：「我什麼都沒聽到。」
剛一離開，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皇帝陛下吃癟，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遇到的。
鍾無艷無辜地眨眨眼：「幹嘛？」
高長恭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憤憤地打了下她的小屁股，「朕的名聲徹底要被你毀完了！」
鍾無艷臉色一紅，饒是她，此刻也不由為這種動作而弄得滿臉通紅，「色胚，幹什麼呢，我爹都沒打過我呢。毀就毀，誰讓你要我留在身邊呀。」
高長恭哼了一聲，忽然面無表情地說：「朕覺得這種感覺還挺不錯的，反正，不管你是男裝還是女裝，你都逃不出朕的手掌心了。」
切，這個悶騷的傢伙！
搞半天，假生氣啊。
她捏住他的臉龐：「我才不是你的呢，我呀是我自己的。女人不是你們男人的附庸。女人是半邊天知道不？若是沒有女人，哪有你們男人？」
高長恭笑吟吟地望著她，雖然知道這妮子想法奇特，說起來她這種話簡直算是大逆不道了，違背綱常，但要說，她說得確有幾分道理。
「可若是沒有男人滋潤，又哪來女人？」
鍾無艷挑眉：「喂，那我問你，是先有雞才有蛋，還是先有蛋才有雞？」
高長恭一愣，倒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這種問題若是討論起來，那真是沒完沒了了。
就像白馬非馬一樣，根本沒法討論清楚。
「無艷，你拋出這種問題想難道我嗎？那我問你，天上有多少星星？」
鍾無艷笑了起來，「億萬顆。」
「你又如何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就不是？難道你數過麼，若是不信你大可以數數看嘛。」
高長恭看到她眼底那一絲狡黠，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鼻尖，這小女人詭辯起來，他都不是對手。
「好了，不跟你爭了。這仗還有得打呢。」
鍾無艷也沒有繼續說下去，適可而止是種聰明，沒必要非得分出個勝負來。
「那叫離宮的組織跟你有仇吧？」高長恭忽然冒出一句。
鍾無艷差點嗆著，臉色雖然如常，但心底驚訝。
也是，皇帝陛下身邊的情報組織若是這點都差不多，那也太廢物了。
「算是吧，找過我麻煩。」她也沒打算隱瞞。
「他們如今也在江城中。」
鍾無艷蹙眉，那個妖孽般的慕容訣不可小覷，那傢伙實力驚人，還好他大概也不會想到自己在此地吧。
「朕會替你解決了那些讓你不高興的人。」高長恭淡淡道，一邊吃著飯，但鍾無艷心中微動，竟有股暖流融入心中。
這傢伙！
「吃飯吧，怎麼，還是你覺得朕比較好吃？」某人曖昧看著她。
鍾無艷翻個白眼，才剛剛感動下，誰能想到，在天下百姓和其他人眼中英明神武的高長恭，竟是這副德性？
吃吃吃，她有那麼好吃，有那麼讓他著迷竟要夜夜春/宵嗎？
不過，她這種埋怨，只怕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大概是恨不得掐死她吧。
天下有萬千人羨慕她的地位呢。
而且，要被一個帝王榮寵，那可也是天大的幸事了。
偏偏，鍾無艷根本沒放在眼裡。
別人想這位置，她倒看得跟毒藥一般。
真是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