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素雪看到鍾無艷坐在窗前發呆，問道。
「你說，高長恭他現在在做什麼？」鍾無艷忽然問。
「啊？他啊，應該是在忙著批奏折吧，反正當皇帝的每天不就是忙著軍國大事。聽說最近南方那個臨南王叛亂，大概朝廷為這事頭痛呢吧。」
鍾無艷斂眸，她的指尖在桌上畫著圓圈，不知道為何有些出神。
那他一定很忙，忙得會要熬夜都處理不完的公務。
之前他就常常忙得沒空陪她，現在呢？
那時候他儘管很忙還會忙裡偷閒抽空看她，現在她不在他身邊呢？
他曾經說，他愛上了她。
那時候他會調戲她，說她的衣服又瘦了，而她會調侃他實在長得比女人還美。
他太孤單了，自己的母親被關在冷宮，他不能相認，太后也從未把他當兒子看待，只想讓高靈楓當皇帝。
外面又有外戚夏家朝廷專權，又有內亂需要平叛。
他辛苦，可是，他從來不會說出來自己的忙碌和辛苦。在她面前，他總是一副雲淡風輕，彷彿什麼都能解決的樣子。
他是蘭陵王，那個在戰場上英姿颯爽，可是在宮闈之中又如履薄冰，威嚴高貴的君王。
只有在她面前時，他會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現在呢。
這麼多日子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心急如焚，到處去找她。
她還在宮裡假裝受傷，他不能大肆尋找，可是，他一定會派人去找她。
她忽然感覺他這個當皇帝的如此孤獨。
雖然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可是他還沒有站穩，還沒有把權利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月光，靜靜灑在她身上。
窗外有梅花飄落，靜靜地在空氣中旋轉著，緩緩落在她手心。
艷兒——
那聲音如同勾人的，撓心的蠱惑，忽然在她心底迴盪開來，讓她一時之間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門主，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了，難道你還想回去嗎？」
鍾無艷垂眸，「離宮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昨天我們回來之後，他們並沒有什麼動靜。今天聽說離宮出兵了，他們好像要去南方插一腳，難道是想參加臨南王的叛亂？」
鍾無艷蹙眉：「他們打算跟臨南王合作？」
這樣的話臨南王的勢力豈不是大增了嗎？
那高長恭的處境豈不是更難？
「這麼說，他們短期內，最少幾個月都不會來襲擊我們了。他們不能分心了。」鍾無艷鬆了口氣。
「是呢。我們也有時間休整了。」
鍾無艷沉默起來，她想著什麼，沉思良久。
她，該不該回皇宮去，因為她已經沒這個義務了不是嗎？
當時，她還不是急著要離開嗎？
現在，又何必回那個金絲牢籠裡去？
鍾無艷想來想去，心情複雜。
「素雪，我想睡了，你下去吧。」她淡淡道。
素雪點了點頭：「門主，你也別胡思亂想了。皇帝有他的生活，我們有我們的生活。」
鍾無艷沒有說話。
素雪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難道，鍾無艷居然想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