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她終於露出笑顏,心中喜悅:「你喜歡就好,我待會讓人再拿些過來。」
「等等。」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我有件事想問你。等我傷好了,我能回家一趟嗎?我家裡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她言辭懇切,態度溫婉,而且看那樣子的確是很著急。
高靈楓挑眉,雖然知道她先前編的都是瞎話,可是她之所以昨晚出宮,想必的確是要出去辦事的。
「你出宮也是為了此事嗎?」
鍾無艷點點頭:「是啊,現在他們等不到我,一定急死了。」她愁眉不展。
高靈楓勾唇:「既然這樣,不如我叫人送個信到你家給他們報個信吧。你說怎麼樣?」
鍾無艷想了想,送到鐵心門是萬萬不可以的,萬一讓他查出那裡是鐵心門就完蛋了。
那,要送到哪裡才合適?
想來想去,鍾無艷笑道:「那真是多謝王爺了。我給您一個地址吧。」
高靈楓叫人拿了紙筆來,她寫下了地址。
這裡,其實是她偶爾和師父冷鐵心相聚的老地方。
平日那裡有童兒三五日過去打理,送到那裡,既不會讓人查出,也不會讓知曉情況。
高靈楓看了看地址:「好,本王這就叫人送信過去,告訴他們你現在很安全。」
他轉身離開房間。
鍾無艷鬆了口氣,好歹先讓師父他們知道她現在沒事,而且是遭不測了。
她知道高靈楓絕不會說出地點的,現在還是要想辦法。
三五個丫鬟走了進來,端著些點心果蔬之類的放在她面前的矮几上。
為首的丫鬟生得冷艷美麗,只是一副冷冰冰高不可攀的模樣,讓人無法靠近。其他丫鬟都下去了,只有這個丫鬟立在她身邊。
顯然,她應該是高長恭派來的。
「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姐,奴婢冰柳。」冰柳瞥了她一眼,隨即又沉默不語。
鍾無艷笑道:「這名字好聽。冰柳,你一點也不像做奴婢的,我一見你就覺得面善,我覺得我們一定很有緣分。」
「謝小姐,奴婢就是奴婢。」她冷冷道。
碰了個軟釘子。
這冰柳好生不近人情。
鍾無艷微微一笑:「我倒是很喜歡你呢,冰柳,你在王府多久了?」
冰柳淡淡道:「五年。」
她們一問一答,過了半晌,冰柳還是這副德行。
鍾無艷歎了口氣,心想,要是想通過這冰柳打通關節,看起來太難了點。
她根本什麼都不吃。
軟硬都不吃。
「給我倒杯茶吧,我渴了。」說到她口乾舌燥了她還無動於衷,真是夠打擊人。
冰柳轉身給她倒了杯茶,又安靜地退到一邊。
鍾無艷搖搖頭,伸手在衣袋裡摸著。
「我原先的衣服呢?」她蹙眉,那裡面應該還有些東西才是。
冰柳轉身,木然地把她的衣服從衣櫃裡拿出來遞給她。
鍾無艷打開衣服,在衣袋裡摸著,還好,她的東西都還在。
打開衣袋,裡面除了她的那顆保命迷霧丸之外,還有一把小巧的匕首。
那匕首雕飾精美,寶石鑄就的刀鞘光芒四射,冰柳也將目光轉向那把匕首。
鍾無艷發現了她的目光,不留痕跡地打開了匕首。
一打開,頓時寒光四射,一股冷意和殺氣從那刃上直透而出,讓人膽寒。
「好劍。」冰柳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匕首不放。
「這還是我的貼身之物,聽說是制劍大師風易所制的寒鐵劍,吹毛斷髮,削鐵如泥,世間只此一把。」
鍾無艷愛惜地將它收起,抬眸見冰柳目光盯著這把匕首,心中感慨。
這匕首是師父送給她的,跟隨她多年了,看現在的情形,她是必須送出去了。
「給你看看吧。」她將劍遞給冰柳。
冰柳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抵不住這好兵器的誘惑,將它拿到手中,細細把玩著。
她顯然十分喜歡。
鍾無艷猜測她一定是習武之人,否則不會對這匕首如此感興趣。
她心中真是捨不得這把劍,可是寶劍只是身外之物,獲得自由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你若是喜歡,就送你吧。我三腳貓功夫也用不著這麼好的東西,配我真是可惜了。」她自嘲道。
冰柳聽她這麼說,連忙將匕首還她:「小姐,我不能要。」
鍾無艷推給她:「你拿著吧,難不成你希望我拿著這把匕首傷了王爺嗎?這種好東西配你還比較合適,給我純粹是浪費。」
冰冷猶豫片刻,「奴婢不能收這麼貴重的東西。」
「這是我的,我想送誰就送誰。今天跟你有緣,就送你了!」她將匕首放進她手裡,笑道:「別推辭了,再推辭我可要生氣了。」
冰柳望著那劍,半晌才道:「那就多謝小姐了。」
「這才好嘛,這把劍只跟有緣之人,今日跟了你,終身你為其主。」她笑道。
還好,總算打開一個突破口。
原來她愛兵器。
俗話說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既收了她寶劍,冰柳還能不為她做點事嗎?
不過,她才不會這麼著急地就說出來。
這時,高靈楓走了進來,見到她,笑道:「本王已經派人去送了信了,想必很快他們就知道你目前很安全很好。也讓他們不必擔心你了。」
「那就多謝你了。」
「你跟本王客氣什麼?」他在她身邊坐下,回眸道:「冰柳,你下去吧。」
冰柳沉默地退出。
「這麼美的人怎麼適合當丫鬟,你怎麼不把她收到房裡?」她若有所思地問著。
高靈楓一怔,忽然有些怒氣:「你希望我收了她?」
鍾無艷笑道:「有什麼不好的嗎?我只是覺得她這麼美,唔……」
他猛然封住她的唇,直接吻得她氣喘吁吁,推拒不得。
直到她快要窒息了,高靈楓才終於鬆開手,無奈地望著她:「你這個小妖精,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是故意氣我的吧?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你,其他女人我怎麼會放在眼裡?」
鍾無艷哼了一聲:「我才不信你愛我呢。」
「那你要怎樣才相信?」
她笑吟吟地望著他:「除非你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