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牧千河要成親了,你去喝喜酒不?」須光為了好好消化一下今天所得知的這些真相,還是打算去找金財迷等人消遣一下,誰知剛到那,金財迷一腳朝她踹來就張口問起了她。
「什麼?」須光一下子跳起老高,娘親的事情也拋腦後了。現在風瓷沒了,良初她要不起了,只剩下這一人,在斷命山經歷的生死共赴,雖然她的嘴上沒有答應他,但是,他不是一直都很聰明的嗎,難道還不明白她的心之所向嗎?
現在他竟然也要拋棄她了,這讓她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哪怕她活不長了,他不是說過哪怕做寡男也要代替她而活,懷念她一生的嗎。她都還沒有放棄,他怎麼就能放棄了!
須光一聲高過一聲地尖叫,「他要成親了?他竟然要成親了?大爺我還在這兒他和誰成親?他和誰成親?他爹不是要死了嘛,為什麼會要成親了?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他怎麼會成親了,怎麼會怎麼會!」
「嚇老子一跳。人家成親,你瞎激動個什麼勁兒。」牙玄拍著胸口,剛才還在專心的調藥,須光一聲叫把他嚇的手上的藥全灑了一地。
須光發瘋一樣的怒吼:「不行,我不能讓他成親。他說過要娶我的!」
「喲,看不出來你們之間還有一腿啊?」
須光橫掃了屋內的眾人一眼,就這麼往地上一坐嚎啕假哭起來,「我不管我不管,你們幫我把他搶回來,他就是要親了也得幫我把他搶回來……他說過要娶我的,他怎麼能夠這樣,我都還沒答應他,他就喜新厭舊了……哇,我不管,你們,你們把他給我搶回來!」
牙玄:老子真沒見過你這麼沒出息的。
金財迷:多少酬勞?
九奘:需慎重考慮。
臨川:很好很好。有意思。
蘇美善:哇,搶親啊搶親啊,我最喜歡啦!
須光抹著臉上的眼淚,逮誰咬誰,「小牙牙,你還好意思說,現在是你女人來搶我男人了!你還有臉在這裡得意?你還有人性沒?有道德沒?」
「什麼叫做我女人,老子和她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我不管,反正她是你的,你管不好她你就要負連帶責任!」
須光開始無理取鬧了。
牙玄:兄弟們,救救老子。這瘋狗開始亂咬人了。
蘇美善:咱必須得幫她搶男人去,她跟牧千河總比跟皇帝好吧。你們難道還不知道最近的傳聞麼?
眾人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對,最近良初要娶須光的傳言已經在朝廷裡吵開了。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希望須光能夠幸福的,如果真嫁給了皇帝,想想現在這麼個鬧騰勁兒,指不定以後還要受什麼氣呢。
金財迷:那事不宜遲,我們得盡快啟程,趕在成親前去斷人姻緣了。不過,光姑娘,咱可不是白出力的。回頭我們好好算算賬。
臨川:很好。這回不用為樓裡的開銷擔心了。
九奘:走。
不過,嘴上這麼說,真要離開,須光還是要取得良初的同意的。
從回到京城起,他們就沒好好的談過話了。她本來想去南書房找他,卻在寢宮裡發現,他居然在那兒等她。良初似是知道她要離開一般,開門見山的問道:「須光,你喜歡千河嗎?」
須光想了想,「算是喜歡吧。」
「那你,有沒有,」良初扭過頭,利落俊美的側臉看上去滿是悲傷,「你有沒有,愛過我?」
須光一怔。沒有想到良初會突然問她這個。不過轉念一想,西璉說要是沒有她,他怎麼能坐上皇位,這樣她也就能明白過來了。他當年入朝,為的其實還是她,不是嗎?
「我、愛、過。」須光一字一句的說。他一直都坦誠相待,所以,她不想騙他。她是愛過他的,只是,他們的身份讓她不敢愛。也愛不起。所以她只能悄悄的藏起這份愛。讓它不會因為迸發出來的炙熱而灼傷他人。
「須光,你走吧。」
「哎?」須光感覺自己今天誰的步伐都跟不上了。
良初竟然連留她的話都不說了,這什麼情況?
不過,既然良初都讓她走了,她也還不至於死求著說,你留下我吧你留下我吧。
現在是非常時刻,她要回去搶男人了。回去晚了搶不到那可就是麻煩了。
「小良初,保重。我會回來看你的。」須光也不耽擱,隨便收拾了點東西就要走了。站在寢宮的門口,良初衝著她微微一笑。
她回過頭來,看著這樣的笑,一恍惚,以為他們回到了當初相見的那一刻。他微微的笑容,猶如寒冬裡破冰而出的梅花,有著動人心魄的美。當年的她,就是沉醉在這樣的笑容下的吧。
時隔這麼多年,再度回首,這樣的笑容依然深深的刻入到了她身體裡所有的脈絡。永遠也無法遺忘。
小千河,你給大爺我等好了。要是你敢娶了別的女人,我非拔了你的皮!
「阿嚏!」牧千河坐在書房前莫名其妙最近老是在打噴嚏。京城傳來消息說是良初現在為了娶須光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良初的身份讓他顧忌不了太多,須光現在正是需要他的時候。他不能讓須光成為眾矢之的。
他說過要娶她,要待她好,要愛她的,他怎麼能夠在半路就放棄了她。
牧千河思前想後,還是不能說服自己娶丁羽。
感情一旦沒了,想要再聚起那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須光,如果真要娶了丁羽,那只會讓三個人都不幸福。
外面的嗩吶器樂聲熱鬧非凡,牧千河卻覺得心裡一片冷清。鮮紅的新郎服刺傷他的眼,他已經和黑景商量好了逃跑的路線。他會先去找丁羽談,如果還談不成的話,那麼,他就是逃,也一定要逃了這場婚禮。
感情面前,人都是自私的。他不能丟下須光。那麼,他就只能對不起丁羽了。
「丁羽,對不起,我不能娶你。」牧千河站在滿身喜氣的丁羽面前。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她的笑容了。
丁羽聽到他的話後,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兒隱退下去。
服侍在身邊的人被牧千河給叫了出去。
丁羽手裡的蓮花輾轉到了手上,「千河,你當真要拋下我?」
「丁羽,我……」
「少爺少爺!不好啦,大事不好啦。有人來搶親啦!」管家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打斷了牧千河將要說出的話。
「什麼人?」牧千河腦中忽然閃過須光奸笑的臉。難道是她來了嗎?他也顧不得丁羽,立馬就衝了出去。
牧千河和丁羽同時到達了門口。滿座的賓客都被突然闖入的人給吸引出來,把門外堵的水洩不通。牧千河無奈只得使用輕功才躍過眾人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果然,是須光帶領著長歡門的眾樓主來了。
一看到他,須光趾高氣昂的坐在馬背上就吼了起來,「牧千河你大爺的,你難道要丟下我娶別的女人嗎?你個王八蛋。大爺我不想說粗口的,你非逼著我罵人 !」
一朵枯萎的蓮花猛地出手向須光飛來。
「啪!」牙玄手裡的鏢也飛了出去,擋下了蓮花。
丁羽上前一步,「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如果你們要來鬧事兒的話,休怪我不客氣了!」
「小牙牙,你給我管好你的女人!」須光扭過頭來朝牙玄吼道。
牙玄恨不得一飛鏢結局了須光的小命,無奈誰讓他答應了幫她搶男人的。跳下馬,二話不說抱起丁羽就往外跑。
丁羽沒有想到,牙玄竟然會再度抱起她離開。當他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的時候,她竟然忘記了反抗,跟著他迅速的就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他們一走,在場的所有賓客一陣嘩然。抽氣聲不止。
須光連夜的趕路雖然沒有休息好,但是仍然鬥志高昂,立馬從馬上跳下來,無視眾人,風馳電掣般的拽過牧千河跑到禮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須光拽著牧千河跪下來,嘴裡大聲而快速的喊著,按著他的頭朝天磕了三個,算是禮拜了,然後又繼續自顧的喊起來,「步入洞房!」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須光這麼亂七八糟毫無章法的舉動嚇了一跳,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
這也鬧的太離譜了吧。
須光才懶得管別人怎麼想的,拉起他繼續前奔,「好,小千河,我們走!馬上洞房!」
「慢著。」一個冰冷中帶著毋庸置疑霸氣的聲音忽然從禮堂外響起。
須光回頭,這次,換她目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