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初的心情欠佳只是不停的喝酒。看著須光,心口一陣陣隱痛。明明深愛的人就在眼前,卻為什麼要被各種各樣的原因和事情阻擋。熬到了現在,終於坐上了這個位置,雖然知道他提出娶須光會有大臣反對,卻沒有料到他們的反對會這麼強烈。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他愛她有錯了嗎?為什麼大家都要反對他!
須光酒足飯飽,抬起頭來看著良初。發現他竟然連筷子都沒有動過。只是不停的喝酒。臉上的酡紅顯然已微醺。
「小良初,你怎麼了?一點兒菜也不吃?」須光的話音剛落,良初突然猛地抓住她的手,「須光,做我的皇后,好不好?我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只知道我要娶你。我要娶你!」
良初身上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他是喝了多少酒?
「小良初你冷靜點兒!」
「我現在很冷靜!須光,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須光看著突然失去理智的良初有些擔心,好端端的他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事情來了?是不是最近的壓力太大了他還不能適應做帝王的生活所以他才會這樣?
良初的兩隻手都抓住她,「須光,現在整個天下都是我的了,我終於可以娶你了。你會做我的皇后的,對不對?」
須光皺了皺眉,斬釘截鐵地說:「小良初,我不能嫁給你。」
「為什麼?」
「我們是兄妹,不能在一起的。」
「現在我是皇帝,我說了算。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只要你願意,我不在乎別人怎麼鬧,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要娶你!你當初答應過我的,我說只要沒有人阻攔我們你願意嫁給我嗎。你說你願意的!」
「可是,真的沒有人會阻攔我們嗎?」
「我會把所有跘腳石都處理乾淨!」
良初的話讓須光悚然一驚。她不能夠害了他啊。
想起白天的時候,她去找牙玄。她在門外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原來他們都不肯把事實的真相告訴她。
人靈芝雖然被風瓷給摘來了,卻因為失去了最佳的配置時效所以現在並不能解了須光的毒。
那就是說,原本好不容易才有的希望,現在又徹底落空了。她知道牙玄他們不會輕易的放棄,可是,如果一直配不出解藥,她不就是依然只有兩年可活了嗎?上一次的私奔她就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這一次,她不能重蹈覆轍。
她愛不起他。
她是一個生死未卜的人,她不能牽累了他的一生啊。從最開始她就放棄她了,那麼,此時的她,更不應該有絲毫猶豫。
「小良初,放我走吧。我們不可能會在一起的。」須光的腦海裡忽然閃過斷命山裡,牧千河的臉。經歷了這麼多,須光對於京城裡的生活除了厭惡那就是無法抑制的恐懼。這裡是由一個屍骨堆起來的地方,她不想一輩子都活在這樣的陰影中。
過去她就清楚的明白,小良初這樣的男人是她愛不起也不能愛的。這麼多年的感情歷經,他不變,可是,她卻變了。
她不想要轟轟烈烈的愛情,她只想要在剩餘不多的日子裡,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這樣的平靜,風瓷給不了她,良初也給不了她,只有牧千河,他能給她。
她瞭解良初,如果有一天他知道她會死,那麼,他會崩潰會不顧一切的想辦法救她,可是,這樣的不顧一切,她卻承擔不起。
他已經不是過去的九皇子了,他是當朝的皇帝。他身上的使命和他的身份不允許他做任何越矩的事情。他不單單是為自己而活。他還要為了整個蒼生以及他的子民。
就讓她狠心一次吧。長痛不如短痛,讓良初對她完全絕望,總好比他為了她去做那些無法被先帝祖宗們原諒的事情要好。
須光看著他,冷冷地說:「良初,我不愛你了。你放我走吧。」
「不行!我辛辛苦苦奪這個天下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能夠娶到你!你不可能不愛我的,不可能的!」
「小良初,我求求你,放我走。」
「不可以!」酒精刺激下的良初已經徹底的失去理智。
良初猛地把須光推倒在床,欺身過去。他的手粗魯的扯開她的衣服,他近乎瘋狂的在她的身上攻城略地。她是屬於他的,屬於他一個人的!
須光沒有反抗,她只是覺得很痛心。沒有想到過,良初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來佔有她,他不是愛她的嗎?為什麼還會這麼做?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愛過的人,她不想繼續失去下去。
如果,他們不是兄妹該有多好。
如果,他不是皇帝該有多好。
如果,從來未曾相識該有多少。
良初一路地深入,卻沒有遇到半點阻力。宛如一道寒冰頓時覆蓋了他的身體。
良初從她的身體中抽/離出來,驚訝的看著她,須光的聲音很平靜也很淡漠,「我的第一次已經給了風瓷。」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小良初,這樣對我,你現在滿意了?你想要我的身體,我給你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不是的,須光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理智開始復甦,良初抓住須光的手想要解釋清楚他剛才只是太憤怒太激動了……他沒有想到要這麼做的,沒有想到過的……
「小良初,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你不要在整理自作多情了。」
「不會的,須光你告訴我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小良初,從今天開始,我們一刀兩斷吧,我開始討厭你了……」——
宿醉的直接後果就是起床後頭疼欲裂。良初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回到了寢宮睡在龍榻上。眼前忽然閃過一張決絕的臉。急忙把守在外面的公公給叫了進來。
良初揉著太陽穴問道:「九公主呢?」
「回稟陛下,昨夜九公主把您送回來以後就走了。」
「她沒有說什麼嗎?」
「沒有。」
良初猶豫了一下,臉有些微微的紅,「朕,昨天有沒有,朕的意思是說,昨天你有沒有聽到房間裡發出很大的動靜?」
公公疑惑了一會兒,不過到底是侍奉過兩朝皇帝的,很快就明白過來良初說的是什麼,躬身說道:「稟陛下,沒有。昨個兒陛下喝醉了倒在桌子上,九公主就和奴才們把您送回來了。」
良初深吁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原來剛才的決絕和分裂是個夢。
還好。還好。
那只是一個夢。如果他真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那麼,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這真是一個太過可怕的夢。
現在天下平定,夷蠻也不敢再有所行動。良初的心也從戰場上收回到了朝廷中。宮中不可以一日無後,朝廷大臣們又在極力的反對良初納須光為後。這件事情攪得他煩躁不堪。
不過,在說服大臣前,有一個疑問。良初一定要解開了。
長歡門門主似是早就料到良初會去找他一般,竟然主動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良初也不和他繞彎子了,直奔主題:「門主,朕一直在懷疑一件事情。」
「說吧。」元哀的聲音很冷淡,眉頭習慣性的皺成溝壑一般的「川」字看向良初。
「須光既有千毒血同時也有帝王劍,兩樣東西同時存在於一個人的身上,朕不得不懷疑其中有一樣,是假的。」良初凌厲地看著元哀,「須光,到底是不是我親妹妹?」
「她的確不是你的親妹妹。」
良初的身子猛然一震。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怎麼會有人兩樣都有呢,原來她身上的帝王劍是假的,原來是假的!他早該想到的,既然門主有辦法讓太子有帝王劍,那麼,他同樣也會有辦法讓須光有的!
「不過,陛下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元哀看著良初綻開的眉眼提醒道,「陛下,你應該知道,須光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京城裡沒有永遠的平靜。你或許可以保護她一時,但是你卻不能保護她一世。你有你的天下。須光的身份不會被公佈出去,就算你執意要對外宣稱須光不是你的妹妹,你也別忘了,這個王朝還有長歡門的勢力在。」
良初的笑容開始隱退。元哀說的沒錯。須光當年執意要離開京城,為的不過是遠離這個充滿紛爭的地方。她不會想要做一個牢籠裡的鳥。而他如果要把她的身世公佈出來,那麼,又將會給她帶來多少的麻煩和危險。他不能這麼自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