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夷蠻太子現在在城外叫陣!須光被他抓起來,吊在城牆外了!」金財迷眼裡閃爍著危險的光冷冷道。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牙玄聽到消息,一掌憤怒的拍在桌子上。
「名不正言不順,這天下沒有那麼好奪的。」臨川一如既往的無悲無喜。
蘇美善看了看他們,又抬頭看了看一語不發的良初,「問題是現在青墨顏也有帝王劍了啊,好端端的怎麼都有了?」
「鬼才曉得他那劍哪來的。」金財迷沒好氣的說。
自始至終,良初都沉默地聽著他們的議論和爭吵。看似平靜的表面,內心實則早就暗湧起伏。
須光,須光,他一直在等著她回來。遲遲不肯妄下決定也就是為了等她回來!
誰知她竟然被抓走了!而且,還是自己送上門去!
昨夜裡聽到牧千河回報她去敵方陣營的時候,他就恨不得立馬從皇宮裡出去找她。她是在幹什麼?!難道她不知道她這樣貿然前去很危險嗎?她想去找太子理論不成?他那個善心氾濫的哥哥,就算沒有謀反之心,他身邊的人也絕對不會給他機會平靜下去。她以為她去找了太子就能解決問題了嗎?
她怎麼那麼傻!
該她聰明的時候她居然會做出這麼愚蠢的舉動。不該她耍小聰明的時候,她鬼點子比誰都多。她怎麼老沒個正形兒!
她把這當做什麼了?過家家嗎?
一個不小心,等待她的就是死,她難道不知道嗎?
良初的手緊緊的捏成拳,指甲深陷到肉裡,修長的手指骨節泛白,面上的冷靜深不見底。就連閱人無數的殿下眾人,也沒能看出他眼底燃燒起來的怒火。
牧千河不動聲色的看著他。聽到金財迷匯報須光被抓起來的時候,心神為之一顫。強烈的懊悔和自責將他團團圍住。
他昨天應該一直陪著她的,要是他在她的身邊,或許她就不會被抓了。說了要娶她照顧她,卻在這個節骨眼上丟下她。他算什麼男人?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還有什麼資格娶她?
「陛下,請下旨!」臨川往前一步說道。在這個時候,如果他還想無所作為,且不說是長歡門的幾人,就說是朝廷上的大臣們也一定要逼他行動了。須光已經被掛在城牆示威,就這樣坐以待斃嗎?他是寧帝親傳的皇帝,他想要沉默到什麼時候?單不說須光在長歡門的身份,就衝她是九公主,現在是赤///裸、、、裸的手足相殘,良初的不反抗政策,很容易激起民憤。民心一旦有了鬆動,就很難將之貼合!
「去城樓!」良初霍然起身,拿過身後掛在皇位正中的劍就往殿下走。
「陛下,萬萬不可。陛下乃九五之尊怎麼能去那麼危險的地方!還是跟隨禁軍先出城吧。」下面的老臣們驚慌失措的極力勸阻。
「朕自有分寸。」良初的聲音裡透著毋庸置疑的冷意,眼神從老臣們身上掃過,眾人皆一顫,就像是忽然置於極北的冰川,從腳底蔓延到頭頂的,都是絲絲的寒氣。
老臣們被嚇的趕緊噤聲。
「長歡門等人聽命。」
良初身上所散發出的威懾力讓長歡門的眾人不禁一愣,雙腿不聽使喚的紛紛下跪接旨。要知道,哪怕是寧帝在位的時候,因著長歡門的特殊身份,長歡門的人也是可以不跪的。
「京城東南西北四個門你們是否安置妥當?」
臨川的臉上突然出現肅殺之氣,「回稟陛下,一切準備就緒。」
「那好,按計劃行事。」
「遵命!」
「哈,寧南舊,你終於捨得出來了啊!我還以為你要躲在皇宮裡一輩子!」陸輕水得意的笑從城樓下傳來。站在大軍最前面的他氣定神閒的坐在一匹馬上抬頭。
他就知道,只要須光一出現,良初必定會來此。
之前不管他用什麼方式,良初都對他置若罔聞。打戰打戰,沒有對手那還打個屁。起初他來的時候,完全就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的感覺。良初對於他的宣戰,一不開城門,二不做回應。除了期間不知道哪弄出個公公來應付以外,皇宮裡根本沒有絲毫的回應。
良初這個皇帝還真就做的與眾不同。
現在他捨得出來,不正好說明了一切了嗎?
陸輕水走到吊著須光的旗桿中間,指著她問良初:「看看這是誰?你的親妹妹吧!看到現在她這個樣子,你有什麼想法呢?」
旗桿的位置在陸輕水軍營的正中,離城牆這邊有一定的距離。良初此時又站在城牆的最高處,無形中又把這樣的距離給拉開了許多。所以,除了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大致能判斷出那是須光以外,其餘的,他根本看不出來。
他不知道須光受傷了沒有,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如何。他只能不動聲色的隱藏自己的焦慮,冷眼看著城樓下的所有人。
陸輕水策馬回到城牆下,「看到她難道你不心疼嗎?這可是你的妹妹。現在卻要為你去受這些罪。要是你父王泉下有知你說他還會把皇位傳給你嗎?你父王肯定沒有想到有一天你們會手足相殘吧。這可是難得一遇的大戲。」
良初不想和他廢話,須光現在情況未知,他沒有時間耽擱,聲音明明不大,卻有著震懾全場的力量,他低頭俯視對著陸輕水說道:「說你的條件。」
「三個!」陸輕水的手舉過頭頂,「開城門!交出玉璽!退位!」
「不可能!」毋庸置疑的口氣。
就算他再怎麼在乎須光,也不可能會拿祖宗的基業來開玩笑。在做九皇子的時候,他善有勇氣為了須光抵抗和拒絕一切,然而,當他坐上這個位子,一如當時私奔的時候,須光放棄他時那樣,捨棄了感情,他就沒有資格再來捨棄江山。
牙玄從城牆下面回來,看了看城樓下的陸輕水,湊到良初的耳邊說道:「陛下,一切妥當。」
良初的目光停留在遠處被懸掛著的須光身上,距離遠他看不清楚她的臉。
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她是在看著他的。
就算相隔了距離,他們也依然在並肩作戰。
良初冷冷的開口:「須光一旦從旗桿上下來,就即刻開始行動!」
「是。」
「小賤人,你除了會用我威脅他以外,你還有沒有點兒別的本事兒?」須光看到陸輕水從城牆下回來就開罵。她怎麼會那麼討厭這個死變態,總想陰招取勝!昨天被他發現小太哥要放了她,他竟然叫人把小太哥給軟禁起來。而且,還把她吊在旗桿上整整一夜。
須光現在想起來就窩火,這輩子受過的所有鳥氣全出自陸輕水身上!最好他哪天別載在她手裡,否則,她一定要從他身上加倍討回來。
陸輕水看著原本無所謂被吊的她在良初出現的瞬間,臉上所出現的擔憂莫名的有股子酸勁,朝她沉聲吼道:「閉嘴!」
「嘿,你讓我閉我就得閉啊?你面子太挺大的啊?我告訴你,做夢,我偏不閉!小賤人小賤人小賤人!」
「來人啊,把她給我放下來。」陸輕水吩咐著眾人要放下須光。
須光該吼的也吼過了,該咆哮的也咆哮過了。她都沒力氣和他在來歇斯底里一回了。
看著他那副德行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好事兒,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我要和他慢慢玩玩!」陸輕水邪魅的眼裡閃爍著狠毒。須光一下來,根本連站穩的機會都沒有,陸輕水就已經把她拉上馬,死死的扣在懷裡,拉起她的手腕。走到城牆下面,抬給上面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