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財迷手上的算盤已經散落成凌亂的珠子飛散在空中。每一個位置的襲擊都準確而凌厲的攻擊到站在桌子上的人。
「金老闆,有話好好說,何必非得這樣呢?」長歡門出來的人,有幾個是武功弱的?金財迷招招致命,饒是牧千河武功再好,他的毒也才剛解,要與金財迷硬拚,還是很有難度的。
金財迷才管他三七二十一,對準了他的要害就打。
他憤怒了。
這才不在臨安城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牧千河的毒一直以來都是根本沒解的,誰知,他這次回來,看到牧千河竟然好了。他一給他號脈,就發現了不對勁。
須光的血能解百毒這件事,他是知道的。而且,自從上一次須光被風瓷給刺傷,在牙玄的口中他才知道,須光的血脈流向是和正常人不一樣的。為了能收集一些關於她體內毒的有關的資料,他還特地找牙玄學了學把脈。
他剛才一給牧千河把脈,就發現,他的血脈流向竟然奇跡般的和須光的一模一樣。
這怎麼回事兒?
再三逼問下,牧千河才告訴他,是須光用自己的血幫他解毒了。
金財迷一聽就怒了。大發雷霆要宰了他。
在金財迷看來,須光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竟然用自己的血去救別人,她不是腦袋被門擠了,就是牧千河使計利用她了。
想當初,牧千河有回生丸的時候,他沒有給她,如果後來不是須光被救活了,他跑到北城把須光從夷蠻給救了出來。看在須光的面子上,他們才又重新合作,否則,他和牧千河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直覺上金財迷就覺得應該是牧千河利用了她,須光對於谷中的人來說,是一個太過重要的存在。金財迷甚至可以為了她和任何人翻臉。所以,當他發現牧千河厚顏無恥的讓她幫他解毒後,本來是回來和他談接下來對付牧淺深的事情的,也不談了,兩人愣是在大廳裡打了起來。
丁羽今天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是跟著牧千河一起來的。當他們兩人打起來的時候,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來通知須光。
須光在牧家府,可以瞞過所有人,但是卻瞞不過她。
須光對於她來說,是一個情敵一樣的存在。對於情敵的敏感程度,自然會比無關緊要的人更高。
須光趕到金府的時候,只見金財迷的算盤只剩下一個碎成好幾塊的骨架了,滿地的黃金珠子起起落落,須光一進門去就先撿珠子塞進懷裡。
黃金的哪,可值錢了。
兩人看到須光的出現,先是一愣,金財迷一腳就朝她踹過去,「喲,捨得露面了啊。」
須光揉著屁股瞪他,「我是來幫你們收屍的。趕緊打。打完了你們的財產都歸我了。」
「你個沒良心的!」財迷兄這看見她就想踹的習慣估計是改不了了,「說,你和他怎麼回事兒!」
「什麼怎麼回事兒啊?」
「他的毒呢?」
「我幫他解了唄。」
「你倒是偉大啊。」金財迷冷笑著掃了一眼牧千河。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我呸。他和你什麼關係,你這麼向著他。」
「別激動嘛。有話好說,好說。」須光趕緊勸道,轉移話題:「財迷兄,謝了你嘿。要不是你,陸輕水那個小賤人估計非得娶了我。」
「行了吧。他娶不娶,我的影響還沒那麼大。朝廷那邊有人做了努力而已。你別給我轉移話題。」金財迷再次一腳飛過去。不過這次須光躲的遠,他這一腳騰空了,差點把自己給摔了。
須光那是來勸架的,可不是來挨他訓的,「行啦行啦,我不就是救了他一命嘛。他在夷蠻不也救過我,我們扯平了啊。」
「牧千河,你說吧。你給了她多少好處。她這麼幫你。」金財迷把話鋒轉到了牧千河的身上。
牧千河以為這兩人還要繼續鬥嘴下去的。不禁一愣,「慚愧啊,牧某其實並沒有給她什麼好處的。」
「不可能。要不就是你答應了她什麼美事兒。」
「他答應把他的金山銀山給我花的。」須光湊近補充。
金財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須光什麼時候能不要這麼貪財?!
其實,金財迷並不知道須光已經知道自己只剩下三年時間可活這件事情。所以,他為什麼會這麼在乎她用自己的血去救別人,擔心她的身體這些,她都是不能明白的。
金財迷只是希望她既然回來這裡,就讓她快快樂樂,健健康康。某些偏執的情感下,就讓他相當不能原諒牧千河的毒是用須光的血解了這件事。
想當初還在長歡門的時候,須光每一次受傷他都為她心疼的要命。所有名貴的藥全部往她那送。一丁點委屈都不願意她受。可是,自從出谷,看到在她身邊所發生的一切,他可以一如既往的去給她送藥,但是,卻沒有辦法將她徹底治癒好了。尤其是當他看到風瓷一劍刺入她身體,她眼裡的悲傷的時候,那一劍,彷彿刺到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別看金財迷總是擠兌她,踹她。但他的心裡卻最關心她。只不過,每個人珍惜另一個人所表達的方式不同罷了。否則,他也不會聽到消息說她來找過他,連生意都不做立馬就趕了回來。也不會得知陸輕水想要娶她而趕到京城,寧可失去蠻國的生意也要幫她。
這些,須光都不會懂。也不會明白。
「這才多大點兒事情啊,都能讓你們翻臉。多大的人了。真是的。跟個娃娃似的。死財迷,你就別計較了唄。我都沒說啥,你瞎激動什麼。」須光不以為然的說著。
金財迷一腳對準她的屁股就踹過去,發話罵人,須光聽的煩了,終於再度開口,「我說財迷兄,你就想開點看淡點,看不淡那死遠點嘛。別嘮叨了,行不?」
須光一句話把他氣的呀,當下就開始和須光算賬了。須光一聽到那些這輩子都難以還上的賬務,就開始哭了。抱著金財迷的大腿就開喊,「我親愛的迷財兄啊,您大人大量就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這麼多的債務,我上哪還去啊?你就是把我賣了,也太值錢了,沒人買的起啊……」
「你給我閉嘴。」金財迷繼續算賬。
須光才不理他,繼續哭,「財迷兄哪,我知道您是在關心我愛護我,我知道錯了,您就別算了吧。像我這麼菩薩心腸的人,就是容易讓世人誤解啊,我知道您在財迷鬼那日子不好過,我能體諒你的心情哪,您就難得一次,寬宏大量吧,這些數字哪裡有我這個仙人級別的,活色生香啊……」
牧千河在一邊聽著她的哭訴,「撲哧」一聲笑出來。金財迷聽著她那些明貶暗貶的話,臉都綠了。她倒是什麼時候都不忘抬高一下自己。
牧千河不希望他們兩人真鬧什麼不愉快,勸解道:「光姑娘,別鬧了啦。這件事情我沒有和金老闆商量是我的不對,你欠金老闆的債務就由我來還吧。」
「好啊好啊。這敢情好。」須光跳起來拍著牧千河的肩膀鼓勵道:「現在就是你報答我大恩大德的時候了,好好表現啊,上啊!」
「……」
最後,金財迷在須光的哭爹喊娘下,只得做算。不過,須光那些翻了倍的賬卻是不得不還的。牧千河看到金財迷送出來的賬本,很想把須光逮來好好問問,她是怎麼花的錢?竟然能欠他這麼多,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小到一文錢,金財迷都寫的清清楚楚。搞的牧千河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金財迷一回來,就堅決不同意須光還住在牧千河那裡。須光沒有辦法,只得回來。不過,回到她房間的時候,她突然靈光一現,想起了一件忘記好久的事情。這件事情不做了,那將會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