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瓷不躲不閃的等著須光來殺他。他是篤定而自信的。就算是他傷了她,須光也還是殺不了他。因為在她把身體給他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他已經在她的心裡留下位置。在貴賓宮的時候,她完全能夠殺了他。可是,她除了刺傷他以外就沒有繼續深入。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風瓷的不反抗政策,讓須光很是頭疼。她最恨這種等著挨宰的態度了。打不打來點反應嘛。他這算怎麼回事兒?
須光握著良初的劍指著他,「我說,你別這幅死樣子。給點反應!」
「你想要什麼反應哪?說清楚一點哪,我會誤會的。」風瓷含笑指了指自己,「你是想要上有反應,還是下有反應哪?」
「……」
蒼天啊,我怎麼每次遇到他就一點兒輒也沒有啊。
這人正常嗎?正常嗎?
須光扭過頭哭喪著臉看良初,「小良初,你來對付他。我不行了。他太厲害,我鬥不過。我多麼正常的一人啊,和他在囉唆下去,我估計就要列入小賤人的行列了。」
良初看著須光無奈的樣子,也是頭疼。光聽風瓷說話,就夠讓人無語的了。
這人怎麼和須光一個樣,讓人哭笑不得的?
良初站起來,接過須光手上的劍。要說打,他現在可沒把握,須光也不會真讓他打,不過就是想在說話上勝過他而已。
不過,風瓷和良初之間,注定現在是對壘不成了。因為,這時,從一旁走出來了一個人。
須光看到他,大驚失色,「谷,門主啊。」須光的底氣一下子就弱了。他不是陸輕水那臥底去了嘛,怎麼也來了?
門主的臉色不善,須光平日裡就最怕他發火了。要知道長歡門門主,那可是所有瘋子和神經病的領袖,發起火來,能不駭人嗎?
「回去。」門主沉聲低吼。
又是一個阻礙別人幸福的人啊。
須光看了看門主,又看了看良初,良初伸出手拉住她,把她往自己身後推。
「你們兩個人馬上回去!」門主又發話了。
風瓷看著被嚇的噤聲的須光,抱起雙手一副看好戲的嘴臉。須光瞪了他一眼,直想踩死他。
「門主啊,我……」
門主沒有給須光說話的機會,「九皇子,你不忘記了,你是帝王劍的傳人。你這樣一走了之,你對的起你的子民對的起寧家的列祖列宗嗎?」
良初聳聳肩,「我不在乎。」
「國不可一日無君,你難道想看著寧桑國因你而毀了嗎?」
「已經有太子了。沒有我這個國家也不會毀掉。」
就知道良初是這個脾氣,門主乾脆把矛頭指向換人,「須光,你真想讓他背負著不仁不義的罪名成為千古罪人嗎?」
「門主我……」
「回去。」又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良初握著須光的手緊了緊,好不容易逃出來,他怎麼可能回去。
「須光!」門主發話。那口氣一聽就是要爆發了。
原諒我不夠堅定吧,小良初,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我倒戈了。門主發瘋那可是會天崩地裂的。
原諒我膽小吧。我不敢惹他的。
「那個,小良初,我們回去吧。」須光小聲的湊近良初。
良初聽到她說這句話,身子一顫,「須光,你真要回去?」
須光使勁點頭。
「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了嗎?」
完了,小良初你誤會我了。
「不是不是,我願意和你在一起的。可是,我們跑不掉啊。」
「就是死,我也要把你帶走。」
「不行啊,小良初。地府不好玩的。為了活著我們還是回去吧。」
良初的目光裡閃爍著痛苦的神情,「你真要回去嗎?一旦回去了,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
「沒有這麼嚴重吧。又不是生離死別。」須光不太相信的說。
「我娶了夜凰,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啊,這個……」須光沒有想到良初會這麼問她,猶豫著該怎麼回答。在她猶豫的時候,良初就知道她是不會嫁的。
「小良初,我們是兄妹啊。」
「那又怎麼樣?」
良初的反問讓須光啞口無言。怎麼接都不是。她剛才怎麼就把這茬給忘了。光顧著豪情萬丈了,真是的。
「小良初,你不可以辜負夜凰。」須光終於還是說了。
剛才腦子一熱,答應和他私奔的想法也沒有了。門主說的對,她不能讓他為了自己做一個千古罪人。他還有子民,還有為了他終身不嫁的夜凰。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長歡門承認的帝王,怎麼能夠說不做就不做?她一個活不長的人了,難道真要和他走了,然後讓他孤獨終生嗎?
放縱的後果,須光沒有那個勇氣承擔。
「須光,我只問你最後一次,你願意和我走嗎?」
這一次,須光果斷的搖頭,她知道,一旦她有所動搖。良初就是拼殘廢了,也要帶著她走。所以,她不能有所動搖。
於是,口是心非的說:「不願意。我不想為了你過逃亡的生活。」
良初低下頭,須光能感受到他在縮緊的手,捏的她骨頭生疼。他沒有再說一句話,也沒有在看她一眼。
半晌,他握著她的手緩緩放開。
這一放,注定就會隔成為滄海桑田。
「好,我和你們回去。」
門主不愧是門主,竟然連馬車都給他們準備好了。須光被塞到馬車裡,門主和良初駕車而行。風瓷那個挨千刀的一眨眼又不見了。須光想問為什麼風瓷會和門主同時出現都沒有一點機會。就門主那張閻王臉,她哪敢去問啊。
真是太煩人了。
駕車的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有馬蹄聲空曠的迴響。就像須光心裡面那一片空蕩蕩的未知路。每一下都太容易留下不小的震撼。
或許是良初的精力都集中在馬車裡的人那兒,到達城門口的時候,良初感到身後的力量突然憑空消失了。
他轉過頭,掀開簾子,須光竟然不見了。
門主早就下車,見他想要進去,一下就把他給拉下來。
寧帝也同時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寧帝憤怒的看著良初:「你好大的膽子!」
良初著急須光,但又不得不先認罪。只得低著頭跪在地上。眼睛卻在檢查著車輪和車底。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不見了呢?剛才可是一點兒動靜也沒聽到的。
見良初不說話,寧帝更加怒了,「來人啊,把九皇子給朕關到天牢裡去,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直到幾個士兵上來綁住良初,他才回過神來反抗,「放開我。父王,須光不見了。我要去找她。」
「她交給門主處理。帶走!」
「父王,她真不見了。不信你去馬車裡看。」
寧帝不想聽他廢話:「帶走!」
寧帝面前,誰也不敢造次。領命迅速就把良初給抬走。
良初擔憂的叫喚一點點兒遠離,門主的眉頭皺成溝壑一般的川字。畢竟是在他眼皮底下,須光怎麼可能會不見了呢?估計又是她玩的什麼把戲了吧。
然而,當他掀開車簾的時候,空空如也的車裡,讓他悚然一驚。
須光,果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