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光無比肯定的在他上方晃銀針,「小太哥你別蒙我了。風瓷都告訴過我他為皇后做事兒的。你說不知道誰信啊。」
「就算他為皇后做事,那也是我母后不是我啊。」
「得了吧,你母后做這些喪盡天良沒人性的事情都是為了你!」
太子的目光突然暗淡下去,「她做什麼事情,從來都不會問我的。我都是事兒後才知道。」
「這我不管。我就只想知道風瓷的事情。」
「為什麼非要是他呢?」
「小太哥,我對你說過的。我不想死。他給我下了毒,只要能找到他,或許就能解毒了。我只想解毒。」
「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他是母后揀回來的。他只聽從母后一人命令。」
須光從他肚子上跳下來,「我現在就去找皇后。」
太子猛地拉住她,「不要去。九妹,算我求你。我母后很容易極端,也很容易做出很多不好的事情。你的毒,我會幫你。」
須光看著一臉痛苦的太子,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小太哥一直對她都是很好的,小太哥的善良成為別人利用他的籌碼,皇后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毫不講究情面,太子過的比皇宮裡的其他皇子還要可憐。
「好,小太哥,我會等你消息。」須光答應。走出東宮的時候,不想竟然與陸輕水那個小賤人撞個正著。
她的手上還握著一把銀針,看到陸輕水的時候,繼續裝瘋賣傻,把手藏在袖子裡。大喊大叫著就朝陸輕水奔過去,一把抱住。陸輕水也不推開她,他倒是要看看,她又想玩什麼花招。
須光的臉埋在他的懷裡,把滿手的銀針,使勁地全扎到了他的大腿上。陸輕水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想要捏住須光的手卻被她巧妙地躲開了。須光的「緊箍抱」那是完全沒可能推開的。陸輕水只能忍著痛,把嘴湊到她的耳邊。
「你死定了。」陸輕水低沉的嗓音裡是強壓住的怒氣。
「哎呀,哥哥的懷抱好溫暖啊。」須光奸笑著,手上沒有停止,同一個位置又狠狠的紮了下去。
陸輕水的身體再次抖了一下。
她的手往下移動,很下流的在他的屁股上捏一下,然後找準位置,猛地紮下去。
屁股是一個敏感地帶。陸輕水疼地跳起來,連帶著須光,沒扣穩跌到地上。
「呵呵哈哈,哥哥你真有意思。哥哥真好玩啊……啊哈哈哈……」須光笑的極為得意,在陸輕水出招前,扭著腰咬著指頭就跑了。
站在旁邊的使者不太放心的看著須光離開的方向,「太子,這個傻公主,你真要娶啊?」
「閉嘴!」陸輕水低聲呵斥,「今日是來談二妹的婚事。其餘的事情不要多嘴。」
「是。」
須光難得一次的在陸輕水那出了口惡氣,高興地呀,不用裝,直接就是一傻子了。
「你要幹什麼?」須光突然驚呼起來。站在對面的人,一席黑衣沉如墨,鳳目裡的風情變了顏色,這一個風華絕代的人。他一出現,須光的心口就一陣頓重的疼。強烈的羞恥感,讓她悠然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意。
「我的美人兒哪!」風瓷柔柔的喊她。朝她走過來。
他每走一步,須光就連退兩步,「你還有臉來見我?」
「我想看看你哪。」
「是想來看看我死了沒有吧。」
風瓷的腳步停下來,「是哪。」
「對不住了您,我現在活的好好的,沒和您意,您今天來找我,是不是還想再殺一次?」須光的語氣讓風瓷一陣難受。
曾經,他們之間,不是這樣的。
風瓷沒有接話,快速的向須光出手,連點她身上的大穴,憑空揚起一股輕風,兩人便消失在原地。
「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到底想要幹什麼?」風瓷把須光弄到招待陸輕水的貴賓宮,坐在最高的房樑上,沒有把她的穴道解開。
風瓷無視她的問題,手撫摸在肩膀上抬頭看著天空,眼裡濃重的悲傷癒發強烈。從天亮直到天黑。
他扭過頭看著須光,「你恨我嗎?」
「關你什麼事兒。」
兩人沉默著,風瓷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她的眉眼,她的輪廓,都是他所熟悉的。可是,此刻他卻覺得陌生。
良久,風瓷的臉上滿是隱忍的痛苦表情,把話題扯到了別處。「我不希望你嫁給他。」
「你沒有資格管我。」
「我……」
是的,他們之間已經被那一劍斬斷了。他還有什麼資格來要求她。
可是,在聽到須光冰冷語氣的時候,為什麼,會覺得那麼,那麼的難受。
她的身體是屬於他的,她的心也是屬於他的。從前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會拒絕他,然而此時。她眼神中的厭惡刺痛了他。
風瓷的身體不聽使喚般的靠近她的唇,須光劇烈的扭動著頭不想讓他碰到自己一下。
「不要拒絕我。」風瓷的聲音裡已經接近懇求。從來不會為多餘的感情所累的風瓷,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而這種絕望,還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為了那個曾救過自己的人,付出了太多。
「風瓷,你太高估自己了。我和你已經一刀兩斷。早在你刺殺我的那天,你就應該想到。」就算到了現在,須光還是無法乾脆到沒有任何餘地的拒絕他。
他是一個渴望被愛的人,亦是一個不懂得如何去愛的人。他孤獨太久,感情只剩下一個報恩的聲音在時時提醒著他。久到人與人之間,會發生的改變他都能夠為了報恩果斷的撇棄。
須光做不到對他視若無睹。可是,恥辱感還是讓她拒絕了他。她不可以一錯再錯。她覺得自己一遇到他,她就一直處在混亂當中。
「把解藥給我。」既然他出現了,她就直接找他要。
「我沒有解藥哪。」
「誰有?皇后嗎?」
「她也沒有,此毒天下無解哪。」
「你就那麼想要我死?」
「我別無選擇哪。我的美人兒。」
「選你大爺的。把我的穴道解了!」
「你想走哪?」
「走你大爺的。你不解我就咬舌了!」
如果是在以前,風瓷肯定會說,你咬哪。但是,此時,他卻把她的穴道給解開。茫然的看著她。
須光閃電般的出手,拔出他手上的劍,劍勢凌厲的破空而出,須光朝他的心口就刺了過去。
「你為什麼不躲?」須光大驚,畫面一下子回到搶親大會上。他的劍也是這樣毫不設防的就刺進她的胸口。
風瓷的笑容很疲憊,「我欠你的哪。」
「小太哥你幹什麼?」須光的目光停留在風瓷心口滴血的地方。太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一把抓住須光的劍,往外抽。
太子慌亂的看著須光,「九妹,不要殺他。」
須光的手不自然的發力,太子抓住劍的手上鮮血也開始滴落。兩股力道相持不下,風瓷忽然往後退。自行拔離劍,點穴封住血道。然後又迅疾的出手把兩人的穴位給點了,放平在屋頂。
「噓。來人了哪。」
三人安靜下來一致往下看。風瓷小心翼翼的翻開三片磚,屋裡的人,一下子清晰起來。
金財迷算盤的聲音啪啪作響,「素聞陸輕水太子膽識過人,不過,金某今日來此,也不和你廢話。九公主乃是我的乾妹子,我捨不得她嫁人。如果你硬是要娶她的話,那麼,蠻國所有中原往來的商戶都將會從你那消失。」
須光聽到這裡,不由心驚,原來財迷兄知道她的身份了啊。他這消息知道的也太快了吧。這小美善的消息收集,堪稱神速嘛。
陸輕水拿著茶杯的手頓了頓,接話道:「想不到天下第一首富竟然和公主有那麼好的關係。不知道寧帝知道了會高興成什麼樣呢。」
「那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金財迷盡得長歡門真傳。談判的時候,不扯廢話。「我金某雖然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但是我這個妹子,可比生意值錢多了,所以,哪怕是虧了,我還有中原這麼大的市場,我就在想,要是蠻國,沒有我們中原的商戶,會怎麼過呢?你們的糧,都是從中原買的,不是嗎?」
須光感動啊。沒想到財迷兄竟然對她這麼好。不過,轉念一想,金財迷應該是從臨安城來的吧,這一路的車馬費,住宿費,什麼什麼費的,不會最後財迷兄又和她算賬吧。
金財迷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後,也不等陸輕水的回答就起身離開了。他前腳一走,張軍師就從後面的帷幕裡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