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尖叫不同於「飄渺仙子」的練嗓,時間持續之長,而且還伴隨著那種驚恐慌亂的感覺。即使不在現場,也讓眾人一驚。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會讓她們嚇成這樣?
眾人聽到這麼「浩蕩」的尖叫,沿著聲音的方向跑去。說來也真是太巧了,兩組的人居然全部都是練家子,速度比常人要快出好多。當然,得排除牧千河這個故意裝沒武的病秧子。
到那的時候,那裡已經聚集起了好幾組人,他們圍成一個圈。面色沉重。小聲的議論著。
須光等人擠到圈子裡,只見地上躺著一個男人的屍體。心口和喉嚨上都被插了數柄短刀。全身赤裸。從他身上的傷痕來判斷,此人在生前曾遭受過虐待。全身都是血窟窿和深深淺淺的劃傷。然後虐待他的人玩膩了,殺了他,把他丟在荒郊野嶺。
這樣的殺人方式堪稱殘忍。連死了都沒件衣服可以弊體。
牙玄在最短的時間內判斷出他沒中毒,臨川判斷出這裡被刻意清理過的痕跡。九奘也分析出他被殺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
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就連流淌出來的血液也都是熱的。
只是,他的呼吸斷了。
或許對於他來說,死了反倒比活著更好,也是一種解脫。
認識他的人,見到他的慘狀後,哭了起來。不認識他的人,也哭了起來。
來參加搶親大會的,本就是廟堂和江湖上的人都有。有些人一輩子或許都沒見過這麼血腥的畫面。而此情此景,有人被嚇哭也是情由可源的。尤其是情緒這事兒,很容易傳染。
只是,現在還沒到奔喪的時候,他們哭的是不是太厲害了些?
不過,哭歸哭,這種場面在很多人看來根本不算什麼,現在尋寶環節裡出了命案,還要繼續下去嗎?感情還要培養嗎?這已經在大部分人的心裡蒙下了陰影。尤其是那些和他一組的人。
作為牧家府的三少爺,牧千河此時突然站出來,那蠱惑人心的笑容,具有安定的力量,「大家且聽我一句,尋寶環節正常進行。請各位放心,牧家府會對此事負責,查清楚真相,抓出真兇。這裡就交給我們,除了剛才第一時間見到死者的人留下來幫助我們,其餘的人,繼續尋寶吧……」
大家都在牧千河的號召下,該幹嘛幹嘛去了,牧千河也用特有通報方式給牧家府發了密號。偏偏須光幾人是和他一組的,在牧家府的人趕來之前,他們還得守在這裡,對著個死人發表見解。安撫其他人。
牙玄:老子太想把他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了。
金財迷:這人身上怎麼一點兒值錢的東西也沒有。
九奘:兇手肯定沒有走遠。
臨川:好多年沒有見到新鮮的死人了。很好。
牧千河:看見死人,須光怎麼會那麼興奮?
「這人死的也太悲壯了吧。你說是不是,鳥人兄?」須光圍著死者轉了好幾圈。戳戳摸摸,那樣子看的人心驚。
這人正常嗎?正常嗎?
須光見張鳥鳥還保持著來的姿勢,臉色蒼白。估計是被嚇到了。須光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他沒有反應,須光又拐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沖須光虛弱的一笑。
得,又嚇傻一個。
「鳥人兄,來,我們抗著屍體回家幫他洗個澡吧。」
「……」
張鳥鳥再度口吐白沫倒地昏厥。
蒼天啊,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變態!!——
「啊!救命啊救命啊……死,死死死人啦……啊……」
打更的聲音剛過,又是一個女子的尖叫,撕裂靜謐的夜空。須光睡著了,就是打雷也震不醒她,偏偏有某些人秉著為她著想的口號,以她愛湊熱鬧為由,把還在睡夢中的她,夾在胳子窩下面就夾出來了。
須光半醒不醒,夾著她的人把她往地上一丟。這下好了,徹底被疼醒了。繼而就換成了她的尖叫:「小牙牙你大爺的,我砍了你!」
金財迷從後面走近,一腳就朝她踹過去,「你小聲點,沒事大晚上別擾民。」
須光剛要開罵,就看到客棧裡的人全部往他們這邊湧動,回過頭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情況。不看還好,一看立馬就熱血了。
她擠開擋道的人,湊過去。一個丫鬟模樣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帶雨,身體還在不住的顫抖,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抖的。
旁邊的一個壯漢看不下去了,想去扶她。卻被須光率先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背,「小姑娘,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兒?」
按理說,一個小姑娘大晚上遇到了把她嚇成這樣的事情,應該先安慰一下人家。偏偏須光一來就直奔主題,這未免也顯得太無情了些。但奇怪的是,她一開口四周頓時安靜下來,聽著她這麼說,別人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反倒有種她這樣做很對的感覺。
一直以來,須光的身上都有一種氣勢。越是在混亂的時候越能震懾人。
小姑娘的哭聲斷斷續續,「天,天氣躁熱,我們家小姐說是想洗澡……我就去,去給她打水。不想,不想竟然吊起一個死人……」
須光那種震懾人的感覺被一句話毀了:「你們家小姐這什麼毛病啊,深更半夜才洗澡。」
還是九奘比較能挽回場面,冷冷地問道:「那死人呢?」
須光看了九奘一眼,嘀咕道:你這樣子比死人還恐怖。
果然,那姑娘抬頭看了看九奘,抖的更厲害了。九奘身上那種常年浴血所特有的陰森殺氣,哪怕他只是靜靜的站著,也沒幾個人能把持住的。
須光環顧四周,發現長歡門的人這個湊熱鬧的熱情原來也這麼高漲。幾大金剛居然全是站在最前面,而且,周圍的人還與他們保持著至少一個人的距離。沒有誰敢逾越。這讓須光有種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須光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又看看眾人,發現就九奘的穿戴是最整齊的。她真懷疑他連睡覺都是穿著衣服的。
小姑娘半天才平復下來,接話道:「我,我我我害怕,就,就鬆手了。」
「原來還在井裡。小青青,下去撈死人!」須光支使人來從來不含糊。九奘理都懶得理她,一個縱身就從井旁跳了下去。不一會兒一個人就被他撈了上來。
「原來是個女的啊。」須光湊過去。
「她是溺水死的。」九奘把那女人平放在地上,撥開她臉上的頭髮。仔細檢查她的身體。
「哎呀,這不是飄渺仙子嘛!」旁邊有人比須光先認出是誰來。
牙玄也走近:「她身上沒有中毒。」
看來飄渺仙子人緣不錯,在場的好多人都認識她。臨川在井邊轉了轉,含笑看著須光。
「仙子說她今天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出去走走,讓我們誰也別跟著她。她,她怎麼會這麼想不開呢。」旁邊有人和她一組的先哭了起來。
「會不會是失足掉到井裡的?」又有一人插嘴。
須光朝那人翻個白眼,「敢問這井是有多低啊?這麼大一條人,都能掉進去。我看,肯定是謀殺。」
似乎眾人不大贊同須光的看法,剛才哭泣的人接著說了起來,「仙子很喜歡王蒙,今天王蒙死了,仙子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連飯也沒吃。不就是一個男人嘛,仙子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王蒙是誰?」
金財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朝須光踹過去,「白天死那個。」
「喲,原來他們兩個人有姦情啊。難道是姦夫淫婦?」
「你給老子閉嘴。」牙玄說道。這種時候,她說出那樣的話,遭群歐就麻煩了。
「仙子和王蒙怎麼認識的?」臨川從井邊走過來問道。
「在仙子登場環節之後,王蒙就給仙子寫了情書,然後他們就認識了。」
「除了王蒙還有誰給她寫過?」
「還有張鳥鳥。不過仙子不喜歡他,所以在一開始就拒絕他了。」
大家互看了一眼,彷彿已經知道是誰幹的嘴臉。惟獨須光不太相信的搖頭,「鳥人兄是不可能的。」眾人才懶得和她爭辯,九奘等人本就是代表長歡門出席,所以大家還是有些畏懼他們,於是,當九奘讓各位回去的時候,沒有人表示反對。哭著喊著就回去繼續睡覺了。
牧千河並沒有和須光幾人住在客棧。而是住在牧家府裡,所以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晚了些。當他接到密報從牧家府出來,天已經快亮了。
當他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沒想到還遇到了一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