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兒?」丁羽字字緊逼。
須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牧千河,他失神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永遠掛著微笑的臉上陰雲密佈。
不管了,先保命要緊。你自己的風流債,我可不幫你藏。
「他也來參加搶親大會了。你可以在會上去找他。有什麼你和他當面談嘛。美女姐姐,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要被你晃暈了。」
「他還活著?」
「放心放心,生龍活虎的。」
「他娶妻沒有?」
「放心放心,光棍一個。哪個女人敢找他啊。」不被拿去試毒就算命好的了。
「哈哈哈哈,你終於要回來了,終於要回來了。我要親手殺了你,殺了你……」
「……」
對不住了小牙牙,敢情這是你仇人不是你愛人啊!
丁羽大笑著放開須光,抱著那件紅衣興高采烈的閃身走了。
剩下須光站在原地和牧千河面面相覷。
「你拿件衣服來這裡做什麼?你為什麼要讓她看見那件衣服?!」牧千河原本在心裡築起的希望瞬間崩塌。
他一直以為那個人到死都不會再出現的。他以為只要他堅持下來,丁羽早晚會嫁給他的。
已經堅持到這一步了,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他要出現了?
為什麼偏偏是小蕭蕭所認識的人?為什麼只是一件衣服也能讓她認出?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哎?我,我……」
牧千河的涵養隨著那希望的崩塌也倒塌了,散失理智地指著須光大吼:「你滾!馬上滾!」
「你大爺的,你發什麼瘋呢?逮誰咬誰啊?我招你惹你了!」須光也不是好惹的鳥。莫名其妙被個瘋女人襲擊,又莫名其妙好端端被你們幾人的感情糾葛牽涉其中,鬼才曉得一件衣服都能扯出這些子爛芝麻的事兒。
這算什麼事兒嘛!?
「牧千河,你別後悔!」須光咬牙切齒。怒氣沖沖的轉身就走。剛走出牧家府的大門,一支短箭「嗽」的一聲擦著她的面頰射在旁邊的柱子上。嚇她個半死。
須光驚魂未定地環顧四周也沒發現射箭的人。拔下短箭,拆開上面的信。
須光在看到信後,身上頓時燃起一團火焰。不管不顧別人是否會發現她有武功,仔細的朝剛才短箭射過來的方向尋找起來。
追蹤的本領她以前特地耐著性子向九奘討教過。當她在附近一處房樑上發現蛛絲馬跡的時候,她也很輕易的發現了剛才射箭人的身影。
這一段時間,看似很長,其實不過短短數分的時間。
射箭的人騎在馬背上奔馳,她撒開腿用輕功追著那人就跑。同時老天也很給面子的讓她隨手很順利的搶了一匹馬繼續追上去。
誰知,當她把那人拽下來的時候,她才發現,那人竟然已經死了。一刀致命,血卻凝固在傷口上,沒有流淌出來。顯然是被人下過毒。
死人的身體還是溫熱的。說明剛死不久。很有可能是在射箭完以後被人殺了,然後那個人故意用馬將須光給引開。
難道剛才射箭的另有其人?
可是,會是誰呢?他的目的是要通知牧家府還是她?
在這麼短的時間,殺死一個人,並佈置好誘餌。轉移須光的注意力。此人的武功和才智絕對不弱。
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
須光在那死人的身上搜到了相同的一封信,再度把信打開,上面的字跡與剛才短箭上的一模一樣。
「良初有難」。
四個大字。如芒在背。刺的須光一陣心慌意亂。
在出谷前就聽蘇美善說過他要回京了。
難道真出了什麼事兒?所以非得用這樣的方式來通知她?
三年不見,良初對於須光的影響依然沒有減弱。須光此時想也不想,把信塞回懷裡。誰也沒來得及通知,騎馬加速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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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光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跑了好遠,才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問題。
信上只說「良初有難」,可是,須光事實上並不知道良初到底「難」在哪裡,人都不知道在哪還怎麼救?她自己現在就已經有難了。
她開始有些後悔提前把那死人給丟半路。早知道她應該一直追著他,指不定他跑的方向能給她一些提示。
遇到美男有事兒,她就是容易腦袋發熱不理智。反正現在後悔也晚了,冷靜,冷靜下來好好想對策才行。
良初是要回京的,那麼如果出了事兒只可能在回京的途中。軍隊駐紮在邊防,回京的話好像要從北城經過。對,就是那。先去那看看再說。說不定還能找什麼線索。
想好了路線,須光逮個人問好路,就快馬加鞭上路了。
一路上,呼嘯而過的風穿越在耳絆,腦海裡不斷的出現三年前與良初在一起時的情景。開心時吵鬧時,生氣時冷戰時。京城的生活也因為有了他而變的精彩起來。
從第一次在品茶會上看到他換衣服,到後來總是想方設法的佔他便宜。偷錢,騙寧帝,蹲監,他陪著她做了很多作為一個皇子有悖身份的事情。
雖然在人前她總是裝模作樣的一副不在乎他的樣子,但實際上她比誰都在乎他。
在來到京城起,他就成為她視線裡全部的內容。
她喜歡過他,可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她在最初就已讓自己放棄了他。把他當作心底裡最珍視的人來珍藏。以一個妹妹的姿態來靠近他陪伴他。他更像是閒雲野鶴的仙子,高高在上,不染塵世煙濁。雖然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選擇入朝,但只要是他的決定,她都一定會支持著他的。
三年以來,她以為離開了京城,她這一世便沒有機會再與他相見。
殊不知,當年兩人的相識是因為意外,而這一次,居然也是因為意外。
想著想著,須光的臉上不禁揚起一些淺笑。然而,笑容還沒持續多久,她的臉上,便已凝重起來。
不知何時,她的周圍忽然出現了一群戴著銀色面具的黑衣人將她團團圍住。似是從天而降的羅剎鬼。透著陰森恐怖的氣氛。
對方足有上百人。正殺氣騰騰地看著她。她的馬驚慌的撕鳴,須光一個不留意愣是被甩了下來。跌的她骨頭都快散了。
須光的神經一般在驚嚇中容易出現偏頗,她揉揉屁股抬抬胸,扯著嗓子開口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我是載,要想從這過,賣身再留財!」
對方的人在須光的這句話後瞬時倒了一大排。
為首的一個仍然一動不動。只見他的手隨意的撥弄了一下頭髮。一片白色的粉末和四面八方飛出來的黑衣人,徒然從天而降,粉末落的須光滿頭滿臉。
須光一個不小心,吸進去大半。「你大爺的,居然用蒙汗藥,你……」
須光的話還沒說完,就兩眼一閉五體投地了。
「下三爛的招兒才能制服最難搞的人哪。」為首的輕輕吐出這句話。頭一扭,眾人擄起須光,迅速消失在了路上。
黑衣人們的離開,捲起一陣風聲,吹散了那一地的粉末。也吹散了不遠處的一聲歎息。
須光就這樣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