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想了想,就說:
「也只能這樣了,蘇大人還沒醒過來,現在常山岌岌可危,真是愁煞人。」
蝶韻望著兩人說:
「蝶韻想對兩位大哥說說自己的想法,不知道說得對不對。」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有計策就說出來,你還講究個什麼?」
梁洪望著她催促著。
「蝶韻認為,現在,蘇大人這個主心骨沒醒,常山兵力最多只有四萬,與劉顯的十萬精兵比較力量懸殊,加上鮮卑士兵善於騎射,我們基本上沒有擊退敵軍的可能。為今之計,只有派人到鄴城,向魏王求助。」
梁洪與小寶聽完,都思量著,梁洪皺著眉頭,說:
「現在,也只能是這樣了。」
小寶沒有反對,說:
「派誰去好呢?」
蝶韻立刻說:
「蘇大人是個好人,對蝶韻有救助之恩,蝶韻為了常山的老百姓不受塗炭,報答蘇大人,願意去鄴城搬救兵。」
「你去?」
小寶望著蝶韻,因為,他知道搬救兵可是一項非常危險的任務,如果被敵人發現,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
梁洪接著蝶韻的話說:
「蝶韻,我答應你老父親,會一輩子照顧好你的。既然你執意要去搬救兵,我梁洪就與你一起去,生死與共。」
小寶聽了,心中湧起一陣激動,患難見真情,梁洪對蝶韻的愛護,讓他感動。
此時的蝶韻,淚霧已經漫上眼睛。
梁洪繼續說:
「小寶,常山就靠你了,你要堅持住,等我們回來。」
「大哥,放心,小寶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好常山的安危,讓老百姓不受塗炭的。」
主意已定,梁洪向蝶韻示意:
「蝶韻,事不宜遲,趁劉顯還沒有到城外,我們得該快出城,否則被發現,就走不了了。」
「保重,蝶韻妹妹、梁洪大哥。」
小寶向兩個人抱拳作別。
梁洪與蝶韻也向小寶道聲「珍重」,就策馬出城。
二人快馬加鞭,悄悄出城,過了城樓後,就朝著鄴城的方向奔去。
但是,二人的蹤跡,還是被劉顯所派的先遣精兵連發現。這幫鮮卑精兵,是訓練有素的戰將,他們遠遠就發現身穿漢服的兩匹輕騎朝鄴城方向跑去,就估計是常山郡去搬救兵的人。反正不管是不是,這種兩軍對壘的時刻,寧可殺錯,也不可放過。於是,在為首將領的指揮旗一揮之下,幾十個精兵就策馬瘋跑上前攔截兩個漢將。
鮮卑士兵的馬匹優良,不一會,就接近梁洪與蝶韻。梁洪對蝶韻說:
「蝶韻妹妹,現在情況危急,你先走,我來殿後,燕國士兵來勢洶洶,恐怕難以逃脫,讓我掩護你,你快去鄴城報信。」
「不,絕不!」
馬上的蝶韻斷言拒絕: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笨丫頭,快跑呀,燕兵要向我們射箭了!」
梁洪急的眼睛發紅,把整個身體一側,伸出手臂,一掌大力擊在蝶韻坐騎的背上,蝶韻的坐騎受此重擊,狂嘶一聲,發足猛奔。
「梁洪大哥!」
蝶韻帶著哭腔,不住地扭轉頭望著越來越遠的梁洪,心如撕裂一般疼痛。
梁洪手拿鋒利的大刀,邊策馬邊用刀擋住射過來的利箭。
那幾十個善射的燕兵齊齊發射,利箭像雨一樣射向梁洪,他鎮定自若,看著蝶韻遠去的身影,心裡一陣欣慰。他心裡知道,今天是決計躲不過死亡的,但是,他不怕,因為牡丹的離去,使他已經不再留戀人世了,生有何歡,死有何懼呢?他反而更加鎮定了。
突然,梁洪覺得大腿一陣麻木,然後,是鑽心的劇痛,他知道自己的左大腿中箭了。但是,他不能停下來處理傷口,因為那些燕兵已經跑近,他們不再用箭,而是用兵器來進攻梁洪。
忍著劇痛,梁洪手拿大刀,施展平生絕學,與燕兵拚個你死我活。
一個已經把性命拋於九霄外的人,那種瘋狂的狀態最讓人害怕。此時的梁洪就是這樣,儘管幾十個燕兵圍著他來廝殺,還是奈何不了他。
梁洪渾身是傷,鮮血已經浸濕了戰袍,他還是堅持著,告訴自己,只要堅持多一會兒,蝶韻就會逃得遠點,常山就有救了。
就在梁洪覺得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他旁邊幾個正在瘋狂砍他的燕兵莫名其妙地跌下馬,接著,其他的燕兵也紛紛慘叫著跌下馬。
再仔細一看,這些倒下去的燕兵身上都是插著利箭,箭箭都是射中要害的。
「梁洪大哥,我回來了!」
那帶著哭腔的悲壯的呼喊聲入耳,梁洪就知道,是蝶韻回來了。他正想大罵蝶韻是個傻姑娘,為什麼折回來送命。剛扭頭,就瞥見蝶韻的身後,緊跟著一個身穿明黃蟒戰袍的俊朗男子,這男子在鎮定自若地指揮著身後的漢家鐵騎,射殺那幾十個圍攻梁洪的燕兵。
「大哥!魏王到了,魏王到了!」
蝶韻哭著跑到梁洪的旁邊,此時的梁洪是個血人,聽到蝶韻說「魏王到了」之後,就覺得天旋地轉, 「辟啪」一聲,暈倒跌落馬下。
「大哥!」
蝶韻淒厲地哭叫著,下馬抱起梁洪。她怕梁洪就這樣死了,這個重情義的男子,雖然不愛自己,但是,因為老父的囑托,卻願意為自己捨棄生命,這如何讓蝶韻不去愛呢?
魏王冉閔指揮著兩萬漢家鐵騎,殺光那幾十個燕國先遣精兵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衝向劉顯的主力部眾。
那劉顯根本沒有防備,還來不及指揮手下的精兵佈陣殺敵,那幫精兵就被魏王冉閔的騎兵沖得潰不成軍。
只聽得冉閔大吼一聲「殺!」,那些漢家騎兵就訓練有素地施展他們的絕技,排成特有的陣法,把燕兵分成若干團,圍著來剿殺。
劉顯也是燕國的大將,他是慕容俊在遣走慕容恪去奪取紫嫣後所安排的另一隻棋子。他深知慕容恪為人誠懇,如果慕容恪成功勸說紫嫣跟隨他回龍城,慕容恪是不會攻陷常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