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繫在紅羅襦。
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裡。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節婦吟」
日子如流水般,轉眼,紫嫣與靈兒已經在蘇亥的參將府裡住了一個月有多了。
自從紫嫣到來後,蘇亥每天忙完軍務就回府。
石閔與李農等同僚都知道蘇亥的改變是因為他的小妾紫嫣,所以經常拿這事取笑蘇亥。
開始的時候蘇亥還爭辯幾句,後來,蘇亥乾脆不爭辯了,因為再爭辯,也是枉然。
其實,蘇亥的內心是承認同僚的說法的,儘管那是取笑。他的確是因為紫嫣而改變,成為一個戀家的男子。
蘇亥每天回家吃過晚膳,還是到房裡與紫嫣詳談,談到深夜,這是蘇亥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他每天都盼著這段時光快點到來。
之後,還是蘇亥睡凳子,紫嫣睡床上。
紫嫣博古通今,還時不時撫琴給蘇亥助酒興。
偶爾,紫嫣也會邊歌邊舞。
不為別的,只為蘇亥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知道,她不會在參將府住多久了,她希望在與蘇亥相處的這段時間裡,能帶給蘇亥歡樂。
當蘇亥看著紫嫣飄飄的衣袂,裊娜的嬌軀在翩翩起舞時,總是目光灼灼,灼得紫嫣自己也羞澀,也臉紅。
一天晚上,紫嫣見月光如水,就與蘇亥走到小花園裡散步閒談。他們談的話題是韓非子的法家思想。
蘇亥認為法在情理之中,不能為了依法就失去情理,失去人情味,如果老是執法必嚴,那麼君主有可能會成為暴君。
而紫嫣認為法一旦樹立就應該依照規矩辦事,她以秦始皇為例子,正是用了韓非子的法家思想,大秦在他的治理下才穩如泰山,至於秦的滅亡,那是因為二世胡亥的不力,寵信宦官趙高所致,不是依法治國導致秦朝滅亡的。
見二人觀點相持不下,蘇亥就先讓步:
「紫嫣,我們還是轉移話題,怕再談下去,爭論免不了。」
「蘇大人,聽你的。」紫嫣溫婉地回答。
「今晚月色如水,真是美妙。」
「月色灑下,讓一切都變得空靈了。大人,不如紫嫣在月下起舞,給大人助興?」
「好,求之不得!」
蘇亥隨即答應,並擊掌以示節奏。
紫嫣一邊唱一邊跳,她唱的是《詩經》中的《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紫嫣的歌聲清脆,悅耳動聽,舞姿婀娜,那衣袂飄飄揚揚,看得蘇亥如癡如醉,連節奏都忘了擊打了。
許久,蘇亥才緩緩地說出:
「紫嫣,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啊,我蘇亥今生有福氣,能聽到紫嫣你的歌聲,欣賞到你的舞蹈,實在是三生有幸。」
紫嫣連忙施禮:
「大人過獎了,大人這段時間與紫嫣談古論今,紫嫣知道大人博古通今,是難得的將才,石將軍有你做參將,不怕大業不成。」
「古人《關雎》講的是男子追求美麗女子的故事,是對美好姻緣的渴望。」
聽到蘇亥說到美好姻緣,紫嫣又想起她的寒哥哥了。
見紫嫣戚著眉頭,蘇亥知道她內心又為她的寒哥哥鬱結了,於是輕言勸慰:
「姑娘,別擔心,相信你的寒哥哥會很快有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