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姑娘,兵荒馬亂,你們為什麼孤身上路落入羯兵之手?」
「說來話長。」紫嫣神情有些落寞,那傾城的雙眸蒙上了一絲憂鬱:「在家鄉由於被惡人迫害,我主僕二人被迫流亡至趙國。」
「惡人迫害?」
「正是。」
「看來,晉國也不太平,漢人在自己的國度,也是會有矛盾。」
靈兒氣憤地訴說:
「是因為一個無賴,看上我們小姐,想強佔我們小姐。」
「哦!」
靈兒繼續說:
「後來我小姐用計把那惡賊綁住,然後懲罰他,跟著逃回家。」
「回家了,不是安全了嗎?怎麼逃出來了?」
「那惡賊是一方霸主,我們老爺和夫人知道他必會再來尋仇,所以,我與小姐只得遠走他鄉。」
「遠走他鄉怎麼來北方,不逃去南方呢?要知道,這裡是仇視漢人的國度。」
「因為小姐的一位故人在這裡,我們小姐就到這裡尋找他,也好投奔他。想不到,路上就被羯兵捉住了,還準備送我們去太子東宮做人觀。」
「原來如此。姑娘在趙國就沒有其他親人了嗎?」
「沒有,只有剛才說的那個故人,但多年前與他分別後,就音訊全無了。」
「那姑娘到趙國是找這位故人了?」
「正是。」
「現在兵荒馬亂,人人自危,要找一個人已經很難,況且你那位故人還是多年前就失去音訊的,看來不容易,」
「大人,不管怎樣,我都要找到他,我如今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找到他。」說到這裡,紫嫣有點黯然。
「那麼說,這位故人對姑娘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了?」蘇亥說。
「他是我們家小姐的心上人。」靈兒搶著回答。
「哦,原來如此!」蘇亥恍然大悟,但心中又有些失落。
你失落什麼呢,別人有心上人,關你什麼事?況且這樣的女子,愛她的男子是不會少的,她有心上人又有什麼奇怪呢?
蘇亥為自己的細微變化而惱怒,收斂了一下神色,說:
「人海茫茫,估計姑娘要找的人不會一天兩天就會找到,要不,在本府住下,由小寶派人幫你們到處打聽一下,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也未可?」
人家找心上人,蘇亥你操什麼啊?
蘇亥在心裡暗罵自己,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萍水相逢,還要留她在自己府上,你以前從未這樣做過的。
「不用了大人,我們主僕得你解救,已經是萬分感謝,怎麼能再給你添麻煩呢?況且你軍務繁忙,不要為小女子的事操心了。今天之所以堅持來拜見大人,主要是想親自表示謝意。如果沒什麼的話,我們主僕現在就告辭了。再次謝過大人,後會有期。」
「那——就不勉強了。」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蘇亥只好這樣說了。
「紫嫣告別前想對大人說,大人是個懷有仁義之心的人,與那些羯人存在天淵之別。,希望大人永遠記住,自己是個漢人,不要為虎作倀,泯滅了人性!」
「好,蘇亥把姑娘的話聽進心裡去了,本參將不送了,請慢行!」蘇亥寒暄著。
胡扯,什麼聽進心裡了?你什麼時候對人說過把別人的話聽進心裡了?你今天怎麼了?
紫嫣與靈兒深深向蘇亥道了個萬福,邁開蓮步,款款走出書房。
站在書房外的小寶見紫嫣與靈兒出來,知道她們已經向蘇亥表達完謝意了,於是說了句「兩位姑娘,請跟我走」,就引著她們從前門走出參將府。
到了門口,紫嫣向小寶道了個萬福說:
「這位官爺,謝謝你的照顧,感恩不盡。」
「別叫我什麼官爺,我叫小寶,是蘇大人的副將,兩位姑娘路上保重,不送了。」
「爪牙哥哥,謝謝了!」靈兒調皮地朝小寶眨了眨眼。
「後會有期,豬笨!」小寶回擊。
蘇亥望著紫嫣離去的身影,有些失神。
今天怎麼了?見了紫嫣姑娘後,老是若有所失,心神恍惚,為什麼呢?是她最後說的話讓自己有所觸動嗎?
唉,別想太多了,伊人已走,也許,這輩子再也無緣相見了。
想到「無緣相見」,蘇亥的心忽然就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