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碧空晴好,萬里無雲。洛城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一片繁榮景象。
『你這賤貨,還不快放了老子。』男人厭煩的聲音。
『不要,孩子們有幾天沒有吃上一頓好飯了。』婦人哭泣的聲音,她此時只有一個信念就是不能讓男人把錢搶走,不然孩子們怎麼辦。
本來是熱鬧的集市,卻被這突兀的怒罵聲和哭泣聲響起的時候有一刻的禁止。
婦人拉著男人的褲腳,整個人半趴在地上好不狼狽。
百姓也只望了那對男女一眼,街上又恢復了剛才的熱鬧,不是他們不管只是這對夫妻三天兩頭都會在街上上演一場搶錢戲碼,他們勸過了,但是這男人是個無賴怎麼說都不通,還惹了一身腥。這種男人早該下地獄了。
『小姐這男的怎麼這樣,還有沒有良心。』馬車上的小印憤憤出口。
九兒一行人的馬車剛好經過集市,她們主僕四人同一馬車,沈綺主僕一輛馬車。
好似已經習慣般,一般外出她都會把幾個丫鬟帶上要是不帶上她們的話,難保她回去不會被她們念叨死。
『世上多的是這樣的人,蛋蛋你……』九兒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游蛋蛋已經掀開車簾,跳下馬車直奔那對男女而去。
『小姐,我要不要下去。』一旁的綺夢開口了,她是在這幾個丫鬟中最沉穩的一個,或許是她懂的比較多吧。
『夫人,小姐問這裡出什麼事了,蛋蛋姑娘怎麼下馬車了。』九兒還沒有回應綺夢的問話,馬車外響起了蝶兒的詢問聲。
『告訴你家小姐,說沒事,讓她在馬車裡先等一會兒。』九兒道。
『是。』蝶兒得到回應便轉身回到馬車上。
『我們下馬車吧,不然蛋蛋那樣指不定會闖出什麼禍呢?』在車窗上她都可以看見這小丫頭叉腰在訓人的樣子。
『是小姐。』
話所游蛋蛋跑到那對男女面前,就在男人與夫人拉扯間,揚手就『啪』的一聲,給了男人一巴掌,別看蛋蛋是女子,但是常年在山裡砍柴挑水什麼的,力道還是蠻大的,男人臉上立即浮現出了五指痕。
男人被蛋蛋這突然一打,一時給打的有點驚愕,頓時反應不過來。
等他過來時,發現打他的人竟然是一個弱女子,惱羞成怒揚手就要給蛋蛋一巴掌。
『哎呦。』男人揚起的手突然放下,一隻手使勁的來回搓著剛才揚起的那隻手。
『是誰,是誰敢襲擊老子,給老子滾出來。』男人叫囂著。
『蛋蛋回來。』一道清亮女聲響起。
男人聞聲而回頭,正想開口大罵,卻被九兒驚人的美貌所震懾。
百姓也被九兒的突然出現所驚詫。
老天,這世界上竟有如此麗人!見她風韻聘婷,雙眸似水,鬢髮如雲,細腰雪膚;一身白衣將她烘托得宛如神仙妃子,眉宇間自有一股高貴之氣。
九兒絲毫不在意周圍百姓驚艷的目光,只是微微一笑,指著地上哀泣的婦人對著蛋蛋道,『蛋蛋人既然已經打過了,不如聽小姐的話拿一定碎銀給這位夫人可好?』
聽九兒這麼說,蛋蛋也不好再做什麼,畢竟師父不在她好像也打不過這男人『好的,可是小姐要不我們把他送官吧?』這樣真臭男人就不會再欺負那可憐的婦人了。
『隨便吧!』
聽九兒這樣講,游蛋蛋馬上跑到馬車邊把護衛叫來。這丫找幫手的速度也蠻快的。
望了一下地上的婦人,九兒走過去把她扶起。
婦人連忙聲聲道謝,可是她望著九兒有一點欲言又止。
『護衛大哥,把這男的抓去送官了。』這時游蛋蛋已經叫來護衛。
『夫人,還有什麼話要說呢?』九兒見那婦人有話要對自己說的樣子,心裡又奇怪那男人居然面對送官而面不改色,反而有些釋然,她有些不解。
『老婦請求小姐放了我家夫君吧。』婦人跪在九兒面前懇求道。
『為何。』小印與綺夢同時出聲,不解這婦人為何這麼做。
老婦望了小印他們一眼,悠悠開口道『十年前,我夫君也是村裡的一名學富五車的秀才家道還算中等,只不過是一場突變,使得家破人亡變成孤家寡人一個,老婦與他是通過媒婆認識的,夫君也是迫於生活的壓迫才娶了我這一個目不識丁的村婦,也算是委屈了他。』婦人說完,已經是淚流滿面,她知道這些年苦了他。
『那為何今日他會這般的待你。』
『只因那香春院有一女子與我夫君相定終生,夫君這般也是為了去捧那女子的場。』婦人的語氣是那麼的無奈。
香春院,一聽就是那煙花之地。
九兒轉首對上那婦人的夫君開口問道,『一個煙花之地的女子比不上相處十年的結髮之妻嗎?』
『這……』男人被九兒這突然一問頓時語塞,在聽自己的妻子說她配不上他的時候,他打的心已有些動容。
當初的他也是學富五車之人,怎能會對那煙花之地的女人迷戀呢?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擺脫罷了。
『奴家看你也是一個明理之人,並非無賴。既然有心悔過,為何不用另一種方式呢?』對於男人此時的做法九兒有一點明了。
『我……』男人聽九兒言語,頓時對九兒有了另一番的審視,他不曾想過此女並非空有美貌,一顆心倒也是玲瓏剔透。
『既然決定相守一生,又何必在乎外人的眼光,在乎那所謂的貴賤之分呢?』
愛如果沒有堅信,那就不配有愛。
『唉,罷了。』男人搖頭,擺脫了護衛的限制走到婦人面前輕聲說道『婆子我們回家吧?這些日子難為你了。』
『你。』婦人很是驚訝,但是也沒有問出口,只是默默的跟在男人身後,並未有人去阻攔,就在他們走出一會兒路的時候,游蛋蛋追了上來把一袋碎銀子塞進了婦人手裡嘟囔道『我家小姐說你夫君既然有心悔改,這些銀子拿去開間私塾,說別埋沒了你夫君的文采。』說完小小的身影便一蹦一跳的往回跑。
婦人與男人回頭對著九兒無聲的說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