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昭雲皺眉不語,青青繼續道:「我是魅,鬼刺的魅,當然你那大哥也是鬼刺中人,他是魍,鬼刺四使從未見過對方真容,所以他並不知曉我的身份。」
原來魅與其他三使不同,她是鬼刺首領的義女,首領曾告訴過她,羽豐便是魍。
告訴她只因首領並不信任羽豐,原因無他,只因羽豐為人剛直且易感情用事,所以在首領一番安排下羽豐娶了青青,也就是魅。
魅頂著青青的身份嫁給羽豐便開始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首領給她的指示是『若其有異心,誅之』。
昭雲靜靜聽著青青的敘述,她沒有無聊到去問真正的青青在哪兒,因為答案很明顯。
魅盯著昭雲,陰冷道:「你到底有什麼地方令人著迷,竟讓魍那蠢貨為你發瘋,就連一向冷靜的『他』都要為你破例?」
昭雲不知道魅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面前的這個女人已是極盡瘋狂。
良久魅好似自語道:「是因為你這張臉嗎,若是劃上幾刀,不知會怎樣?」正想動手卻被昭雲滿帶殺氣的冰冷眼神鎮住。
只聽昭雲冷聲道:「恐怕要讓姑娘失望了,本王還沒有落魄到任人魚肉的地步。」隨後便見銀光一閃,那銀光若閃電般劃過將昭雲與魅隔開,瞬間山崩地裂,塵土飛揚。
飛起的沙石讓魅睜不開眼,待四周靜了下來,她才勉強睜開眼,只見那空空如也的斷壁上獨留下一道筆直的劍痕,正欲上前一探究竟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黑色旋風擋開,摔倒在地的她還沒回過神,便見那黑風直往懸崖下追去……
魅站起身趕到斷壁前,只見懸崖下霧氣繚繞,深不見底,心中恨意難消,竟有幾分失落,於是不甘道:「哼,死得這麼痛快,倒是便宜你了。」說完便飛身離去。
昭雲用孤星斬斷懸崖,任由身體墜落,忽而見一道黑影向自己追來,皺眉間已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下墜時伴隨的疾風讓墨那銀色的髮絲越發的張揚,被那髮絲掃到臉頰的昭雲竟覺得心間有些癢癢的,可此時的狀況又讓昭雲懊惱非常,所有的情況都沒有脫離她的掌控,可她唯一算漏的是墨會隨她一起跳下懸崖。
此處斷崖名為『不回頭』,據說若在此處墜崖必是十死無生,從碎葉城南門出城走正東路密林必經此處,所以昭雲在數日前便讓影帶人在這懸崖半腰處織了一張可以承受一人重量的籐網,開始策劃這場鈺璃王墜崖身亡的好戲。
想來那半山腰的籐網難以附和兩個人的重量,如今昭雲只得輕歎,墨這傢伙真是的,跳崖又不是什麼好事竟也跑來摻和。
可當昭雲抬頭對上墨那雙滿是怒氣的紫眸,瞬間又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將臉深埋這玄墨懷中不敢這對上那雙眸子。
果然如昭雲所料,那籐網雖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了他們下墜的趨勢,卻終是因無法承受兩個人的重量而斷裂。
當發現半山腰的籐網時,玄墨怒氣更甚,整張臉都黑了下來,雲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敢拿自己的性命如此玩笑。
心中雖是憤怒,可當他看到困在自己懷中睡著了的雲,手上的力度卻不忍加重一分,玄墨將昭雲緊緊護在懷中,騰出一手抽出勾月插入懸崖壁間減緩兩人下墜之勢。
好像過了很久,直到聽到叮咚的流水聲,昭雲才緩緩地睜開眼睛,自己竟在墨的懷裡睡著了,好久都沒有如此安穩的睡過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身體四肢因為藥性依然無法動作,於是昭雲枕著玄墨的腿,懶懶哼聲露出滿足的笑容,抬眼望向墨,見那紫眸正盯著自己,一時間有些澀然卻又避無可避。
轉眼又見墨握著勾月的手鮮血淋漓,昭雲擔心道:「墨,你受傷了?」
本來玄墨準備了一大堆的話等這大膽的女人醒來了好教訓她,可他沒想昭雲醒來的頭句話是問他的傷,其實這種程度的小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看著昭雲眼中毫不掩飾的關切之情卻讓他不由的心中一暖,所有想說的話都被這關切之情化了去。
只聽玄墨輕咳道:「這點小傷無妨,雲,下次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昭雲喃喃道:「對不起。」聲音雖是極小,墨卻是聽的清楚,於是淡淡一笑,見昭雲仍瞅著自己的傷處,也不多言,只是撕了塊衣角碎步胡亂裹了幾圈。
見玄墨如此,昭雲不禁皺眉,可她又難以動作也只得聽之任之了。
這時突然在不遠處的天邊燃起紫色神龍和金色鳳凰兩支煙火訊號,玄墨與昭雲異口同聲道:「你的人找來了。」說完兩人皆望向對方,相視而笑。
不久便有兩人先行策馬趕來,來人一個是暗影,一個便是窮奇,見暗影未帶面具,窮奇本欲喚一聲月老闆卻被對方眼神制止,只得作罷。
見暗影前來,昭雲不由笑道:「影,你可算是來了,我這身上的藥性起碼還有兩三個時辰,要麻煩你過來抱我上馬了。」
暗影點頭下馬,正欲上前,卻見玄墨已然抱起昭雲,臉上的表情冷得足可以凍死人。
玄墨對窮奇冷聲道:「下馬。」
窮奇沒有半點猶豫立刻下馬讓出坐騎,主上這表情絕對是怒極了,他可不想此時惹了主上當炮灰。
玄墨抱昭雲上馬,揚鞭絕塵而去,山谷中獨留下了窮奇與暗影,窮奇聳聳肩兩手一攤,對暗影道:「不知月老闆可否願意與在下同騎?」
暗影即是微月,撇撇嘴道:「無妨,這馬便送給玉老闆了,在下沒有與人同騎的習慣。」
此時,懸崖之上,子夜幽幽轉醒,只覺頭痛欲裂,看著空空如也的馬車和那被斬斷的懸崖,心中劇痛不已,原來適才的一切都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