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軍帳中
嚴羽豐奇怪道:「雲弟,為何要向幻月訂製投石車?」
林子攘隨意玩弄著手中的茶盞,痞痞一笑道:「沒錯雲弟,我可聽說『幻月』收的訂金可是不匪啊,看來今後哥哥我若是落魄了定要傍住雲弟你這個財主。」
昭雲聞言輕咳道:「二哥說笑了,這次能與幻月合作還多虧了大哥。」想訛詐她的銀子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嚴羽豐一愣道:「這與我何干?」
昭雲淡笑道:「當初洛城之戰,嚴相大人曾向幻月購置兵器,據說當時嚴大人派去與幻月接洽的人正是大哥,而月老闆與大哥合作非常愉快,所以此次昭雲與幻月合作並未支付訂金。」
林子攘笑道:「那人家貨物送到了,銀子還是要付的,雲弟現在要拿什麼付給幻月?」
明焰聽罷也連忙點頭道:「主上,我們此番孤軍深入,軍費已經所剩無幾了。」
昭雲笑道:「那又如何,難道要把貨退回去?」此言一出滿座無語。
看著皺眉發愁的一眾人等,昭雲心生惡趣,壞笑道:「我聽說沒錢上館子騙吃騙喝叫作吃霸王餐,那我們不妨也用用霸王車,如何?」
昭雲的話讓在場之人無語之極。子攘心想,雲弟真是厲害,這都想得出來,只是這麼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嚴羽豐皺眉道:「雲弟不可如此玩笑,為人絕不可無信。」
昭雲點頭道:「大哥教訓的是,昭雲並非真要賴賬,只是先試用他們的貨,用完自然付錢。」
林子攘笑道:「難道等雲弟用完了就有錢付了?」明焰也點頭,軍費確實不多了,真不知主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昭雲自信道:「我聽說這通天城主這些年來收受賄賂中飽私囊,地窖中藏了珠寶無數,等攻下了通天城自然有錢付了。」
林子攘聞言大笑道:「看來雲弟對通天城已是志在必得了。」
昭雲挑眉道:「那就要看看幻月的投石車管不管用了。」
這下倒讓明焰有些疑惑不解,於是道:「主上找幻月訂製投石車是要用來攻城?雖然這樣攻城可以速戰速決但會不會死傷過大,主上不是一直顧忌無辜百姓麼?」昭雲一路治軍頗嚴從不犯百姓秋毫,明焰實在不明白此番昭雲要用如此利器又是為何?
昭雲無意地轉動著小指上的祛邪,搖頭道:「誰說投石車一定要用做凶器,只要用得恰到好處,刀劍也可化做仁器,賢王殿下籌集的糧食也應該快送到了,等糧食送到我們便到通天城外起鍋架灶準備攻城。」
昭雲話音剛落,子夜便進帳稟告道:「世子,賢王與白長老押運了大批糧草已行至軍營。」
昭雲聞言,眼中精光乍現,悠然起身道:「一轉眼竟到了午時,想來通天城的百姓都快餓瘋了,不如我們做東請他們大吃一頓如何?」
子攘、羽豐、明焰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了然一笑,這種鬼點子怕是只有昭雲想得出來……
通天城外,鳳羽軍正架起爐灶,燒火做飯,幾口大鍋後面放置著手搖式風車,士兵們搖著風車,濃濃的米香順風直直飄向通天城。
黑雄和烈焰騎的弟兄傷勢剛好,一聽說昭雲準備攻城馬上自告奮勇要做前鋒,可是沒想到這做前鋒竟做成了火頭軍,架鍋煮飯,黑雄嘟囔道:「明焰大人,你看俺們飯也煮好了,不知啥時候可以攻城呀?」
明焰微微蹙眉也不知昭雲要拖到何時,於是道:「我去向主上請示一下吧。」
而此時某雲正尋了一處樹蔭,倚著樹幹閉目養神,明焰走到昭雲身邊道:「主上,子攘那邊催問什麼時候可以停止扇風,至於羽豐和賢王那邊也已經將分成小包裝好的米糧分批放置到各輛投石車中,全等主上吩咐。」
昭雲睜開眼,抬頭眺望見城樓上士兵騷動,旌旗歪倒,於是挑眉道:「是時候了,讓子攘讓他們休息吧,告訴賢王他們可以開始送糧了。」
話說通天城中饑民尋著米飯的香味都聚集到了東門附近,守城官兵為了控制饑民亂做一團,所以城頭上士兵攢動,旌旗不整,而此時一袋袋米糧如春雨一般灑落,對那些饑民而言簡直是久旱逢甘霖。
只見饑民們撿起落地的米袋,打開布包,抓起雪白的生米就往嘴裡塞,跪倒在地泣涕漣漣,大叫道:「是米,是白米啊。」
這時饑民中有一人大喊道:「鄉親們賢王軍是義軍啊,鳳羽軍是來相助賢王殿下的,我們去把城門打開,以後天天都能吃上白米,再也不用過忍饑挨餓的日子了。」此言一出饑民紛紛響應,爭相往城門處奔去。
面對蜂擁而至的饑民,守城士兵一時間也慌亂不已,就在饑民與士兵對峙之際,沒有人注意到有幾名士兵已悄悄脫離隊伍往城門處去,幾人不費吹灰之力便打開了城門。
一時間城門洞開,互不相讓的士兵與饑民也停止了動作,只見城門處一隊騎兵整齊列陣,為首的藍衣少年悠閒地騎坐在白馬之上,傲然世間,恍如仙人,須臾只聽少年幽幽開口道:「擋我者死。」
清冷的聲音如同魔咒般降臨至眾人頭頂,士兵們好像被一股隱形的壓力所震,不自覺間手中兵器已然紛紛落地。
少年冰冷的目光掃視全場,那些士兵只覺得手足發涼,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匍匐著不敢抬頭,心下奇怪明明是神仙般的人物卻有著力壓千軍的殺氣。
昭雲嘴角勾起,淡淡道:「很好,賢王仁義而本世子也不想有無謂的傷亡,爾等歸降確是明智之舉。」
溪春鎮一處偏僻的名宅中,玄墨安靜地倚在窗邊,只聽窮奇道:「主上怎會知道南宮昭雲需要雲杉木?」
玄墨嘴角泛起溫柔的笑意,他的雲必然不會讓他失望,於是道:「若我要攻城必用此法,想來此刻通天城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