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見那人劫走刺客,正要帶兵去追,只聽昭雲冷然道:「不必了。」昭雲彎腰伸手拔出腳邊的箭頭,藉著火光細細觀之,那箭頭上有勾月標記,竟與那日谷中相救於她的那只箭上的花紋一模一樣。
握箭的手緊了緊,心中一番掂量,昭雲施展輕功向那黑馬消失的方向追去,鬼影迷蹤,恍如鬼魅。
眾人都還未有所反應,便已不見了昭雲的人影,只有那讓人無法抗拒的清冷聲音隨風飄來道:「不用跟來。」子夜暗自吃驚,沒想到昭雲的輕功已然入了化境。
水月溪邊,玄墨不悅道:「我說過誰都不許動他,你是拿我的話當作耳旁風嗎?」不知是夜深露重還是那異常森冷的語氣竟讓窮奇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此時玄墨週身凜冽的肅殺之氣足以讓方圓數里的活物遁走,窮奇不明白為何主上會如此憤怒,只得低頭道:「屬下不敢,只是若要找到火龍珠,就必須借水魂之主一縷頭髮,屬下不明白只是要取那小子幾根頭髮,主上何以如此猶豫不定。」
玄墨怒道:「混帳,我說過誰都不許動他,那就連一根頭髮絲都不許碰!」玄墨本欲繼續訓斥窮奇,忽而挑眉,嘴角勾起,銀色的髮絲在微風中浮動,紫色的眼眸中透露著幾分興致,幽幽轉身對著不遠處的梧桐樹,淡淡道:「不知閣下是何方高人,既然來了又何必藏身樹上看戲?」
窮奇聽到玄墨的話不由吃驚,樹上有人?他竟會毫無覺察,疑惑的看向不遠處的梧桐樹。
只聽樹間傳來清越的笑聲,又見白影一閃,那如玉般的人兒已然立於樹下。
窮奇看著那人,雖是庸懶隨意地倚樹而立卻能讓人不由讚歎造物者的神奇,如此風華,除了眼前自家的主上怕是無人能與之媲美了。
來人正是昭雲,玄墨看著風中淡笑而立的昭雲竟似丟了魂一般,昭雲輕輕搖頭,縱身一躍,停落在玄墨身前,戲謔道:「相別不過數月,墨就不認得我了麼,還真是讓人傷心呢?」一邊說一邊抬手輕撫額頭,好似真遇到了什麼傷心事一般。
聽到昭雲的話,玄墨如夢初醒,定定地看著眼前那讓他魂牽夢繞的容顏,眉峰輕蹙,聲音沙啞道:「雲,真的是你嗎?」
玄墨的問話讓昭雲好笑,可是當她看見那滿載深情的紫色眸子,竟讓她一瞬間錯愕,那種奇怪的慌亂感讓她無所適從。
於是只見月光下兩個遺世獨立的人兒矗立在微風之中,靜靜對望,在這一刻彷彿連時光都忍不住停下了它的腳步,這樣的對望好像已經等待了數個輪迴,清風拂過水面好似靜靜詠唱著亙古的愛戀,守候千年只為迎上你目光停留的片刻。
窮奇看著眼前絕美的兩人已然癡了,只是靜靜站在原地不願破壞這美好的畫卷。
昭雲只覺得靈魂深處有個聲音在叫囂,讓她想要伸手撫平玄墨蹙起的眉頭,這種難以掌控的莫名感覺讓她異常煩躁,甩甩頭拋開繁雜的思緒,伸手抽出腰間的孤星朝玄墨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