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聽得昭雲要趕人,林子攘不悅道:「元帥此言差矣,正如元帥自己所言,是可忍孰不可忍,紫烏於我鳳羽除卻家恨尚有國仇,我手下的將士都想要一雪國恥。」
嚴羽豐亦道:「豐願以元帥馬首是瞻。」
昭雲挑眉道:「子攘、羽豐願與昭雲同仇敵愾,昭雲甚感欣慰,只是如今陛下以除去我元帥之職,我們以兄弟相稱,如何?」昭雲心中一番盤算,結兄弟總比結仇敵好,若這兩人肯與自己一條陣線是最好不過的了。
林子攘和嚴羽豐相視而笑,齊聲道:「若是雲弟不介意,又有何不可?」
昭雲癟癟嘴道:「何以認定我就是小弟?」
林子攘大笑道:「羽豐長我兩歲,自然是大哥,為兄我今年也虛歲二十,據我所知阿雲你今年剛滿十六,難道不應該為弟麼?」昭雲心想我若是兩世加起來都快四十了,便也懶得與他倆理論,讓他們偷著樂去。
明焰見這三人都如小孩一般爭論,不由搖頭,若是他們能夠永遠如此,將來也不必為了各自的立場對立,那該多好,片刻回神道:「主上,決定如何處置那十萬戰俘?」明焰的問話,終於將眼前這三人拉回了正題。
林子攘轉頭向昭雲問道:「雲弟,你打算如何?」
昭雲眼珠一轉,狡黠笑道:「不放也不殺。」
嚴羽豐皺眉不解道:「不放,不殺,雲弟是要留下他們,可知這留下的是禍害啊?」
明焰亦疑惑道:「主上如今何以要婦人之仁?」
昭雲見唯獨林子攘沒有對自己提出反對意見,便側頭問道:「二哥可是贊同雲的想法?」林子攘伸手摸摸鼻尖,道:「那要看看雲弟到底是何想法了?」相處這麼久,他不相信昭雲會不經思考做出什麼輕率的決定。
昭雲淡笑道:「殺降不祥,所以我不殺降兵,我要拿這十萬人馬來做要挾,使紫烏內部自亂,以撼動其根本。」
這十萬戰俘看起來是個大包袱,可換個方面來看,它同時也可能是一個相當好的籌碼,撫弄了一下小指上的『祛邪』,昭雲繼續說道:「我們將大軍開往臨潼關駐紮,向紫烏宣戰,告訴紫烏皇,他若是不投降,我便拿他這十萬大軍開刀祭旗。」
明焰疑惑道:「主上,怕是這十萬大軍的威脅,對紫烏皇不會奏效,他怎會為了這些士兵捨去權位?」
林子攘和嚴羽豐也頗為贊同,任何一個君王都不會為了過河的卒子犧牲掉自己的權位,這些士兵的性命在那高高在上的紫烏皇帝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昭雲淡然笑道:「紫烏皇自然不肯,只是他不降的話,不是等於間接要了這十萬將士的性命麼,試想這十萬人的背後會牽扯多少沾親帶故的人,怕是到時候即使我們不出手,這些人也會讓紫烏皇的皇位坐得不安穩。」
林子攘會意道:「雲弟是想激起那些人的反意讓紫烏自己先亂起來?」聽了林子攘所言,嚴羽豐和明焰也恍然大悟,心中歎服,好厲害的手段。
昭雲點頭道:「不錯,只要紫烏內亂,我們再行出兵攻打,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嗎?」昭雲嘴角笑意加深,有時候最後壓死駱駝只需要一根稻草,而如今這根稻草已在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