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天氣格外寒冷,昏暗的天空,濛濛的細雨,泥濘的地面都滋生著刺骨的寒意,兩方大軍列陣於霸城之下,劍拔弩張,死寂的氣氛令人窒息,只有煩躁中的戰馬低低的嘶鳴才讓人覺得有幾絲活氣。
子攘、羽豐和子夜看著馬上的昭雲都不由地有些擔憂,但看著他堅毅的側臉,所有想說的話都只得作罷,唯今之計也只有在混戰之時多保護一下他了。
明焰也有些擔心昭雲,但是他始終覺得能讓暗影真心臣服的人,不會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而在黑雄眼中對昭雲只有強烈的崇拜,在他看來昭雲是神仙的弟子說不定還能呼風喚雨。
昭雲一身銀色的戰甲端坐在『踏雪』身上,按住腰間『孤星』的手緊了緊,滿眼冰冷,她憎惡這如影隨形的寒冷,卻不得不忍受。
就在這時,紫烏軍讓開道,羅慶芳策馬行至陣前,一聲狂笑打破了戰場的沉寂,羅慶芳舉劍指向昭雲道:「沒想到鳳羽的主帥竟長得像個娘們兒,南宮小兒,速速下馬受死,以免呆會嚇破了膽,哈哈哈……」紫烏軍中士兵聽主帥所言也都起哄大笑起來。
霸城城樓上的伍仲賢靜靜地看向昭雲,那白馬之上,俊美的翩翩少年便是讓紫烏軍一再陷入困境的人麼。
聽了羅慶芳的言論,昭雲身邊諸將都氣得不行,只有昭雲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淡笑道:「羅將軍笑完了嗎,若是待會祭了本帥的劍,怕是想笑都笑不出了。」
羅慶芳聽了昭雲這句不鹹不淡的話氣得直發抖,自己怎麼說也是沙場名將,竟被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給奚落了,而且還是南宮傲那匹夫的崽子,於是陰笑道:「好小子,有種,不過一會笑不出來的恐怕會是你小子。」
說完便抬起手掌,紫烏大軍立刻向兩邊散開,露出一片空曠地,中間是一處刑台,台上木架處用鎖鏈綁縛著一名男子,只見那男子渾身是傷血肉模糊,髮絲散亂,唯有臉上五官依稀可以辨認。
羅慶芳繼續大笑,近乎癲狂道:「南宮小兒,你可要睜大眼睛看好了,你老子當年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你,盡情享受這一刻吧。」
只見那羅慶芳話音一落,便舉劍砍斷身邊木樁上的繩索,木架上邊吊著的鋼刀應聲而落,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快得讓任何人都無法做出反映。
昭雲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天旋地轉,週身的熱量隨著自己每一次呼吸,從身體中慢慢抽離,那愈來愈涼的軀體漸漸麻木,沒有觸覺,意識模糊,若有若無的雨絲將僅存的溫度也從她視線中抹去,只有呼吸告訴她自己似乎還活著。
那張臉讓她經歷兩世都無法忘懷,那是爹爹,這個認知讓她握住『孤星』的手不住顫抖,『孤星』好似感覺到主人嗜血的衝動一般,在劍鞘中興奮的嗡鳴。
此時昭雲眼中一片猩紅,唇角微微勾起,如惡魔一般邪魅,快速抽出『孤星』,策馬疾馳,逕直衝向羅慶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