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相府邸,嚴青放下手中的茶盞對旁坐的黑衣人道:「魎,這次南宮荀的事你以為如何?」
黑衣人不屑道:「那個蠢貨自作聰明勾結外敵死有餘辜。」
嚴青笑道:「他自然該死,我是想問問你對處理此事的南宮昭雲有何看法?」
黑衣人皺眉道:「處事果斷凌厲,因多加提防才是。」一時間兩人都不再言語,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忽然一個渾身是血的黑衣蒙面人闖入堂中,魎一見那黑衣人訝異道:「鬼黥,怎麼回事?」
鬼黥以劍支地,借力穩住身形道:「尊者,洛城分堂被圍剿,除屬下外無人生還。」
魎聞言一愣,轉頭與嚴青對視一眼,好厲害的手段,事前竟無一絲風吹草動。魎繼續問道:「可知是何人所為?」
鬼黥恨聲道:「屬下殺出重圍時,隱約聽到他們說道什麼世子,覆命一類的話。」
魎聞言咬牙道:「南宮昭雲。」
嚴青聽了黥的話覺得哪裡不對,忽然擊掌驚愕道:「遭了,中計,南宮昭雲這小子是想一網打盡。」
魎疑惑道:「此話怎講?」
嚴青道:「如此計劃周密的圍剿行動怎會留下活口,分明是想藉著黥這根籐,順籐摸瓜。」魎一聽會意道:「好小子,竟是這般打算。」
就在這時奴僕來報,鎮北王世子求見洛城相,魎一聽猛然站起身來,大喝道:「來得正好,我這就送他去見閻王。」
嚴青立馬拉住魎道:「魎,你是昏了頭麼,大局為重,再說你認為南宮昭雲此時前來會毫無部署?」
魎穩定了一下心緒,一切來得太突然讓他差點亂了方寸,想了想,上前扶起黥,一起隱於屏風之後。嚴青對奴僕道:「去請世子。」
少頃,只見一名身著淡藍色銀絲鑲邊錦袍,頭戴白玉冠的俊美少年隨奴僕一道進入堂中,對著嚴青握拳一拜道:「昭雲見過嚴相大人。」
嚴青上前還禮道:「世子多禮了,下官愧不敢當,世子請上座。」昭雲頷首淡然一笑,嚴青心中慨歎,好一個溫文爾雅的翩翩濁世公子。
昭雲坐下,看著身旁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茶盞,笑道:「嚴相還有其他的客人麼?」
嚴青一愣,順著昭雲的目光望去,正是魎適才用過的茶盞,正思索著如何對答,無意間眼角餘光憋到地上斑斑血跡,是黥的血,南宮昭雲進來時不會沒有注意到,於是笑道:「世子有所不知,昨日老夫回府路上碰到了一名道長,告知老夫被邪氣纏身,近日恐有血光之災,破解之法便是在大堂中灑下狗血辟邪,再準備一杯好茶,迎接能為老夫渡劫的貴人。」
昭雲大笑道:「江湖術士之言,嚴相也信?」
嚴青搖頭笑道:「本還是將信將疑,不過小奴稟告說世子駕臨寒舍時,老夫就信了。」
昭雲端起茶盞,聞了聞茶香,淡笑道:「清香宜人,確實是好茶,能做嚴相的貴人是昭雲的榮幸。」
屏風後的魎本欲出手,不過聽到兩人表面上友好的談話後,出鞘的劍慢慢收回。
嚴青見昭雲要飲茶便道:「世子,這茶快涼了,老夫讓小奴為世子重新沏一杯如何?」說實話昭雲還真不想喝別人的口水,聽嚴青如此說了,便點頭道:「也好。」
嚴青道:「恕老夫冒昧,還不知世子今日登門造訪所謂何事?」
昭雲苦惱道:「嚴相大人也知道如今洛城情勢危急,在這種時候,昭雲希望嚴相能與我同仇敵愾,不要出什麼岔子才是。」
嚴青立馬起身,對著昭雲盈盈一拜道:「下官惶恐。」
昭雲道:「嚴相不必太緊張,如今紫烏來犯的事讓陛下頭疼不已,相信嚴相也希望和昭雲一起,為陛下分憂解難。」
話已挑明,多說無意,昭雲起身對嚴青施了一禮便向外走去,出門前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笑道:「嚴相,昭雲曾見一部雜書奇談上記載,狗血不同於人血那般色濃腥氣重,也不知對與不對?」雖是疑問卻肯定的口氣讓嚴青心下一驚。
昭雲看了一眼嚴青,淡淡一笑道:「昭雲有事先行告辭,就不再叨擾嚴相了。」
昭雲離開後,魎從屏風後走出,對嚴青道:「看來,我們在洛城的勢力不能再輕舉妄動了。」
嚴青點點頭道:「不錯,希望此人今後不要與陛下為敵,因為我永遠都不希望與此人為敵。」
魎笑道:「他竟然能讓青感到害怕,還真是厲害,那我們該如何向主上稟告?」
嚴青聞言一笑道:「放心,目前主上與南宮昭雲有同樣的目的,就是守住洛城,洛城若是失守,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主上會很高興我們和南宮昭雲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