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蕁拿起那根菜裡發現的銅絲,拿在手裡仔細的觀察了一下。
忽而一笑,品香樓的後廚裡根本沒有這樣的東西。
那麼這人就是在訛詐!
那根銅絲,就在方三流的面前來回的比劃起來。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像是繞得人要催眠了一樣。
方三流的三角眼,就跟著千蕁手的移動而移動,樣子頗為滑稽。
這時千蕁又像是催眠語一樣的問道。
「這位客官,你是蹭飯呢?還是蹭飯呢?」
「廢話!當然是蹭飯了!」
方三流想也不想的就說出。
品香樓的菜,真是太他娘的好吃了,可是他就是沒銀子。
應該這樣說,就算有銀子也不願意給。
「哈哈!說露餡了!」
「哎呀!這種人還真是可惡啊!」
「這不是那個有名的地痞方三流嗎?你見他什麼時候做過好事了?」
「哈哈哈!這下栽到了大掌櫃的手裡,可有好戲看了!」
周圍的人都開始議論開來,並伴著對方三流的嘲笑。
「大家都聽到了吧?這個人根本就是來蹭飯的!順便敲一筆銀兩,就連他的傷口都是假的!」
千蕁的聲音裡透著威懾和不屑。
方三流這下可傻眼了,沒想到一向狡猾的自己,這麼容易就上了這女人的道。
再看向大家的眼神,這下自己再說什麼,恐怕別人也都不會相信了。
「你是想自己滾出去!還是由我幫你滾出去!」
千蕁的臉上掛著微笑,卻說著攝人心房的話。
她的地盤,容不得這些地痞無賴來撒野。
方三流起身時,在千蕁身旁磨牙叫狠道。
「臭娘們、!你等著!咱們走著瞧!」
千蕁當下冷眼一瞪。
方三流不說這句話還好,可是這話一出口,雖是低音,卻還是被那方的人給聽到了。
有一個人比千蕁更加的不能容忍!
這時一個身影,忽而從座位上翩然而起。
很不巧的落在了方三流的前方,那人一頭的銀髮,相當的瀟灑,冷漠的話語吐出。
「我家主子說了!想這樣就離開?恐怕太便宜你了!」
正走路呢,突然從頭頂上飛出來一個人到你前面,光是想想這事情就覺得夠害怕的了。
千蕁這時定睛一看,當下驚詫,這不是白狐嗎?
彷彿是條件反射一樣,看見白狐,就自然的在正廳內搜索起那個人的身影。
白狐是個忠心護住的護法,他不會輕易離開那個人的。
撫摸著小心臟,方三流開始賊眉鼠眼的打量起白狐,這人一看就是個武功高手,於是提著膽子問道。
「你、你、你、你想怎麼樣?」
他娘的!
今天怎麼這麼倒霉!
騙人沒騙成,讓人反將一軍。
轉眼又一個武林高手對他橫眉冷眼,他可不想自己身上開花啊!
白狐突然對著方三流高深莫測的一笑。
而他的笑臉,似乎已經久違了。
看來他冷漠的性子已經變了不少。
「青妖!接著!」
只是單單用了一條手臂,就把面前的方三流輕飄的提起。
「來嘍!」
就見方三流的身子,像小雞子似的飄蕩在空中,飛去了青妖的手裡。
兩個人一來一回,大玩空中飛人遊戲。扔人扔得不亦樂乎!
那明明是個人,在他們眼裡,就像個毽子一樣輕飄的踢來踢去,。
在場的人都看傻了眼,原來還有這麼玩兒人的啊?
甚至有人已經看得興高采烈,大聲的拍手叫好。
直到品香樓的這一場鬧劇收場,千蕁才看見了左翼寒,並把他們都請到了菫家莊去。
不過在此之前,左翼寒決定為千蕁親筆題上一塊牌匾——品香第一樓!
聽說從此有了皇上親提的這個名字,品香樓的生意就更加的火爆,簡直是時時刻刻都爆滿著。
菫家莊,這裡對左翼寒並不陌生。
從坐下後,就開始對千蕁侃侃的誇讚起來。
「沒想到,你對經商也這麼有天賦!剛剛你對付那個無賴的時候,我都想為你拍手叫好了!實在是太精彩了!」
一想到剛才的場面,左翼寒還是難掩住笑意。
那個叫什麼方三流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滑稽的人,真有助人一樂的功效啊。
「你怎麼有空又來杭州?聽說這兩年你一直在忙著開採什麼工程,不知道進行得怎麼樣了?」
千蕁邊說著話,邊給左翼寒的手邊遞上茶。
這次再見左翼寒的心情,已經不像以往那樣沉重和糾結了,左翼寒看起來也是一樣。
「正因為這件事,也到時候親自去看看了,所以才路過杭州來看看你。」
眼神又四下看了一圈,沒有發現菫月白的身影,不免好奇的一問。
「怎麼……他不在嗎?」
那個男人不至於這麼小肚雞腸吧?
他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讓給他了,他好不容易來一趟,竟然連頭都不露。
真沒有禮貌!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無心的話,卻觸碰到了千蕁心裡的痛處。
見她馬上垂眸,在掩蓋著什麼暗淡的神色一樣。
弄得左翼寒糊里糊塗的,他這次,可真是努力做到了坦然的心態,才有勇氣再來見千蕁的。
千蕁把這三年來發生的事,簡要的和左翼寒說了一遍。
換來了兩人的一陣沉默不語。
左翼寒狹長的寒眸裡忽明忽暗,不知道此刻在想著什麼。
千蕁的確是變得比以前更美了。
以前的美,總是給人一種冰冷,一種莫名的距離感。
可是現在的她看來,可說是更加的嫵媚動人,更有女人味兒了才對。
他對她有情,多少年來,從始至終都有。
如今得知這樣一個,對自己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的消息,讓他怎麼能不激動?
幾年了,好不容易抑制下來的情感,彷彿又要在頃刻間牽扯而出。
「千蕁,我知道你不會回頭對不對?你在等他回來對不對?」
左翼寒突然抬起了寒眸問道,跟千蕁說話時,他完全卸下了皇上的架子,只是一個深愛著千蕁的男人而已。
其實他想說,他的肩膀,隨時都歡迎她回來依靠。
只是有些話,過了那個合適的時間,已經不能再說出口了。
直到今日,他依然記得那天,千蕁拒絕跟他走時那決絕的眼神。
他想……她一定是真的愛上了菫月白那個男人了!
如果不是因為意識到了這點,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