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請回吧!老夫人現在恐怕不會願意看見你的。」
千蕁不解,「這是為何?」
「哼!自己做的那些事,還用人說嗎?」
林玉一改往日的態度,對千蕁冷哼起來,還伸手像她指引了離去的方向,再次說道。
「請回吧!」
其實房內躺著的紅牆夫人已經聽到了屋外的聲音,睜開眼睛往外一撇,她也沒有去攔林玉。
而是翻了一個身,額頭上敷著的冷毛巾也順勢掉了下來,繼續她煩悶的情緒,就當什麼也沒聽見。
她現在也確實不想看見千蕁!
在門口等了許久,也不見老夫人出來,如此一遭,千蕁恐怕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受到冷遇了。回到自己的院子,聞著滿樹盛開的花香,心情似乎很沉重。
看來過去的事情,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
「千蕁……」
一聲熟悉的呼喚從身後響起,起身看去,仍舊是一身白衣的菫月白站在那裡。
他強撐著身體,只是千蕁並不知道。
「月白!」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告訴你安心呆在別院裡不要出來嗎?」
他看起來臉色確實不太好,聲音也比往常相比要微弱。
只是千蕁急著想要知道答案,沒有去想他也可能是受傷了。
「你見過左翼寒了?是你把他打傷成那樣的,對不對?」
她確實是很氣這件事的,可是這時又突然記起青妖說到,月白他看見了昨晚他們纏綿的畫面。
心開始砰砰砰的亂跳了起來,莫名的很心虛,都不敢去正視對方的眼睛,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對不起菫月白的事。
多少年了,她一直很坦蕩。
可是這回,連自己都覺得無法原諒。
菫月白看向千蕁,剛開始覺得她面色沉重,還想要詢問關懷。
可是沒想到當她一開口,竟然問出了這樣的話,在他意料之外。
抿了抿唇,絲滑的黑亮髮絲服帖在耳際,襯在他的白衣上像是天作之合。
只是那張絕代清貴的臉龐,就如與千蕁初見時的冷然,並溢出了一絲嘲諷之色。
半響,兩人都是這樣站著,沒有一個人肯跨出一步上前。
「為什麼不說話?左翼寒他傷得很嚴重,真的是你嗎?」
又問了一遍,千蕁只是不想聽青妖的一面之詞,也許事情真的不是這樣。
他怎麼會變得殘忍?
那絕對不會是她認識的菫月白會做的事。
「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還需要問我嗎?」
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淡淡的音調不會為任何事而起伏。
就算是被冤枉,也是如此。
因為菫月白自出生以來,就學不會什麼叫做辯解。
可是黑亮的瞳孔裡卻撩過一抹暗淡。
他以為千蕁會懂,以為千蕁會瞭解他。
可是也不過如此!
「月白!對不起!我現在需要冷靜一下,我們改天再說吧!」
千蕁垂下眸子,轉身移動開步子離去了。
她要去請大夫,回別院為左翼寒療傷。
可是她剛走開不到幾米開外,菫月白不時又伸手捂上了胸口,身子好像也有些不穩。
本在療傷之中,不能受任何人打擾,不能中斷,這是大忌,否則會對身體有更大的傷害。
可是為了不讓千蕁會擔心,他執意出了藥廬。
一直躲在暗處觀看著他們的金叔,這時出來扶住了他,還不停的歎氣。
「哎!少主你這又是何苦?為何不讓少夫人知道事情的經過?」
菫月白遙望著千蕁遠去的背影,嘴角一抹苦笑搖著頭,任金叔攙扶著他回了藥廬。
恐怕這次想要痊癒,會耗費多時了吧!
……………………
無邪這會兒已經氣勢洶洶的去找左翼寒算賬了。
小身子穩穩的落在別院內,引起了一陣風動。
頭髮整齊的束在頭頂,臉上一個鬼面面具,眼睛上方的構架是兩條金框,明晃晃的很亮眼。
白皙的皮膚看來是那麼好,細嫩得連一根毛孔都找不到。
這時稚氣的嘴角緊緊的抿起,上揚成一個邪肆的弧度。
他躲在暗處,抬起弓箭,眼睛緊盯著他要的目標。
毫不遲疑的射出利箭,就聽「嗖嗖嗖嗖」的聲音從耳邊擦過,直往同一個方向射去了。
「框框框框!」
四道陳年木頭發出的悶響,快得這好像只在眨眼之時發生的變故。
往榻上看去,左翼寒已經驚得睜大了眼睛,渾身頓時好像都不敢動。
待鎮定一些後緩緩側目,見四根利箭就那麼亮眼的插在他的身側。
那麼藝術,他的腰身兩旁左右各兩支箭。
只差五厘米,分別只差五厘米的距離,就可能會插進他的肉裡了。
「皇上!」
守在屋子裡的青妖回過神來後,一聲驚呼。
迅速上前拔出了可能會危害到皇上的箭。
而白狐也在聞到異樣的氣息後,第一時間飛身掠了出去。
有人想對皇上不利!
會發生這樣的事,可說是他們兩個護衛的失職。
小無邪得手後,習慣性的把弓箭舉在手裡,又側頭瀟灑的在上方吹了吹,再回眸,自言自語道。
「這只是給你的教訓!」
無論是誰,敢傷害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最親愛的小白爹爹,一律殺無赦!
故意留這個皇帝老子性命,已經算是自己對他的仁慈了。
「站住小鬼!」
最終小無邪還是晚了一步,沒想到在想要離開之時,被白狐給抓了個正著。
「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麼?竟然敢謀害皇上?」
無邪早已經暗暗摘下了面具,一個無害小男孩兒的模樣出現在白狐眼裡。
本來聽見他如此問,想說一句「是他該死!」
可是想想,這個白髮男人好像挺難纏,還是不要承認好了,免得給爹娘帶來麻煩。
於是仰起天真的笑臉嘻嘻一笑。
「呵呵呵,白髮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路過的!」
白狐抿唇一冷臉,他一向最討厭小孩,而且更討厭會說謊的小孩。
他剛剛明明看到這小孩收起弓箭的一瞬。
在他面前,還敢死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