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深邃的眼眸間充滿著一種分外危險的神情,雲戰楓當然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只是現在情勢危殆刻不容緩,他必須要馬上帶著驀染離開這裡,不然,要想再出去,便難於登天。
說著,雲戰楓的身子便向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孟山王但說無妨。」
看到雲戰楓竟然為了這個女子而甘心叫自己但說無妨,孟山王眼中的玩味兒越發的濃重起來。
「好,慕公子果真是個爽快之人,只要你能夠將我的女兒娶了去,並且一生一世對她好,那麼,別說是這個毀容的女人,就算是這整個山頭,也都會是你的。哈哈哈哈……」
孟山王說完,便霍然大笑起來,不由分說的將自己女兒的手放到了雲戰楓的手心之中。
「慕公子,希望你真的可以說到坐到。」
雲戰楓一雙眼眸中蕩漾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輝,但是從中也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抹複雜浮現在了眼底,只不過很快便逝去了,好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雲戰楓點頭默認,而孟山王便也豪放的一揮衣袖,那在不遠處糾纏在一起的身影便猛然間被彈了開來,而那二當家也立馬摔了個狗吃屎。
「小伙子,我不管你從今以後納多少個妾侍,但是在你的心裡面,只要時時刻刻裝著我女兒夢圓,便已然足夠了。男人嘛,娶個三妻四妾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爹爹。你壞死了,人家……人家不理你了……」夢圓早就已經羞了個大紅臉,趁著這個關頭,便捂著個臉飛快的跑來了。
「那個女人便是你的所有物了,從今以後,你也是我們孟家寨的人了,從此之後有福共享,有難同當,我孟山王是絕對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好女婿的……哈哈哈……」
「山王啊,沒有想到平常我們都是到山下劫持些小錢花花,照六子看來,還是大小姐厲害啊,竟然一下子就拐了這麼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做相公……」
「是啊是啊,還是大小姐厲害啊……」
……
耳際紛紛砸砸的議論聲此起彼伏的傳來,但是此時此刻的雲戰楓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什麼都聽不到,一雙眼睛,整顆心全都投注在了不遠處那抹熟悉的女人身影上了。
這幾天以來,她到底遭受了多大的苦難啊,想到她的面容已經毀了,他的心底便心疼欲裂,當初自己用刀子割破臉頰之時,那該是一種怎樣的痛苦與煎熬啊,而且現在還差點受到那猥褻男人的侮辱。
曾經的她清冷淡漠,卻沒有想到在她的人生中,竟然會遭受到這樣一種痛苦。
但是此刻的他,還不能去那柴房之中安慰她,畢竟他救了她已然受到了這個孟山王的懷疑,如果他再表現出多麼在乎的樣子的話,他們兩人,便會受到更大的打擊。畢竟現在逃出去才是最大的希望。
此地易守難攻,且藏匿著太多窮殺惡疾的囚犯,對於這種狗急了也會跳牆的人,即使他武功再高,他也不敢確保可以帶著驀染毫髮無傷的離開這裡。
四更天,在萬分煎熬之中,雲戰楓終於運起內力,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速度推開柴房的門走了進去,柴房之中異常的黑暗,腳下滿是那令人不小心便會絆一腳的鬆散枯枝。這麼多天以來,她竟然會是在這種環境下度過的嗎?
雲戰楓並沒有點燈,而就是在黑暗之中緩緩走到了依然半身赤裸著的楚驀染面前。
這裡所有人都將她當成了最為低賤的奴隸,甚至在白天那次侮辱之後,就算是衣衫已然被撕扯的潰爛不堪,仍舊不會有人過來給她送來乾淨整潔的衣服。
她雙目呆滯的盯視著窗外皎潔的月亮,一雙已然乾裂了的小手緊緊的護著自己的小腹,整個身子蜷縮的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獸一般。
雲戰楓的眼睛被狠狠的刺痛了,攥緊了手腕,將自己心中滔天駭浪的怒意鎮壓下去,才緩緩走到了她的面前。一一為她解開了穴道。
穴道已經解開,雲戰楓伸出雙手去,好似怕嚇到她一樣,那動作是那般的小心翼翼。他手一靠近,果不其然,女子便從呆滯之中驚醒了過來,一雙小手狠狠的揮舞著,拚命的反抗著,眼眸中盛滿了無止境的恐懼,那張已然佈滿了像是蜈蚣蜿蜒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事實也的確是這般的殘酷。她,此時已然瘋了。
就在女子猶在拚命揮舞著小手的同時,雲戰楓卻好似見所未見一般,輕輕的靠過身去,依然是那般小心翼翼的將露出半邊渾圓的肚兜拽過來,然後低頭將帶子繫住,即使其間女子尖細的指甲抓傷了他的手臂他的手,他也渾然不覺。眼眸之中,盛著的,全是眼前的女子。
做好這些以後,他將自己從丫鬟那邊要來的一件衣裙為她細心的穿上,他的動作仍然像是平常那般有條不紊,只是誰也不可以忽略,那雙手已然顫抖的如同經受著暴風雨的洗禮一般。
然後,將仍舊胡亂揮舞著雙臂的她緊緊的擁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女子從狠狠的反抗再到漸漸平靜,到了最後,也許是感受到了懷中男子的溫柔,便也不再反抗,任由男子將自己從一開始的鬆緩再到之後的緊致,到了最後,他抱的她已然呼吸都很困難。
他胸腔之中那種陌生卻又深沉的感情終於還是在此刻暴發而出。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種將一個女子摟抱在懷裡,就像是擁抱住了整個世界一般的溫暖,叫他那顆冰冷的心也漸漸融化成水,剩下的,便只是柔情蜜意。
女子安靜的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男子強而有力的心跳,終於在那麼多日日夜夜的擔憂驚恐中解脫出來,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