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驀染怔怔的跟隨著秦凌軒的腳步奔跑著,身邊的房舍正在不住的向後倒退著,她抬頭看著秦凌軒大笑著的臉,他笑的時候真的很好看,就連眼睛,嘴唇似乎都在笑似的。邪魅迷人,又充滿著無限魅惑的美好。
漆黑的夜空中仍然不住的飄落下鵝毛般的雪花,一時之間迷住了他們的視線。
在很久之後,經歷了太多太多磨難與變數的楚驀染,總是會想起現在的這一幕。
這個男人不管經歷了多少波折與磨難,在人前總是會用這種面具示人,也許是太過於倔強,不想要別人見到他眼底的那抹脆弱。
雪夜之中,本應該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兩人卻拋卻了所有事情狂肆瘋狂了一夜。
終其一生,楚驀染也永遠都不會忘記了吧。
然而,就在他們二人看不到的方向,此時卻有一個黑衣男子環胸立在一屋頂之上,冷眼看著二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蒼茫的雪夜中。
唇角勾勒起一抹冷酷卻又無比嫵媚的笑容。漂亮到妖媚的臉上儘是殘忍冷酷。
「秦凌軒和楚驀染,你們二人,可想過這樣逃走的後果?果真是太過於自不量力。」
說罷,頎長的身影已經向更高處一個飛躍,便已經飛上了更高的房瓦。
走在大雪覆蓋著的街道上,四周已經空無一人了。如今已然深夜,沒有人會這麼傻的在大街上走動的。
但是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才會如此吧。
「這裡是……」楚驀染站在一座被琉璃燈裝點的很是華麗的樓前,抬起頭看著那橫匾上的三個鎏金大字。不怒反笑。「這裡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嗎?」
明月樓週身都散發著銀色點點的柔和光輝,在碧波蕩漾的碧湖上顯得異常的神秘。
正是夜晚,想來青樓應該是最熱鬧的時候,但是此時的明月樓卻是這般異常的靜謐。
「還記得選妃大賽嗎?你在這裡可是出盡了風頭,所以今晚才會帶你來這裡。」秦凌軒笑的一臉邪魅,指了指明月樓,笑的有些過了頭。
「你帶我來這裡,就只是叫我回憶往事這麼簡單?」楚驀染並沒有看秦凌軒,而是徑直踩著潔白的月光在迴廊上的暗影,慢慢向明月樓而去。
如果她猜的沒錯,那麼——
楚驀染站在明月樓門前,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竟然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安與恐慌,深深的閉了下眼睛,楚驀染的手才緩緩的放在了大門上,輕輕一推——
剎那間,原本被沉壓在門中的嘶厲喊聲剎那間響徹在了耳際。
打開大門的一剎那,秦凌軒便已經是臉色大變的一躍而入,絳紫色的長袍在空中翻飛著,憑空產生了一種狠厲。
「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叫你們照顧哦心慈的嗎?」
秦凌軒暴怒的站在明月樓之中,猛然將處於癲狂狀態的阮心慈抱住。
然而,阮心慈一見秦凌軒,那雙如水的眸子中冒出了更加瘋狂的怒火,明媚的桃花臉上儘是狠厲與瘋狂,突然一把掐住了秦凌軒的脖子,狠狠的掐著。
「你這個魔鬼,還我丈夫的命來,還我孩子的命來——我恨你,恨你……」
尖細的指甲狠狠的扣劃在秦凌軒的身上,臉上,但是秦凌軒竟然依舊沒有躲避開,任由阮心慈狠狠的抓著自己,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悲痛,與他一貫的邪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心慈,你清醒清醒啊,心慈——」
「你這個魔鬼,魔鬼,你滾開,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一時之間,樓中的所有人都爭先上前阻止著阮心慈更加瘋狂的舉動,但是秦凌軒卻是冷眼掃了過去,刻意的叫所有人都不要再妄加行動。
整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原地,任由阮心慈瘋狂的掐著自己。可想而知,此時的他,一定已經是全身傷痕了。
楚驀染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阮心慈那張明明很是絕美卻已經瘋癲了的臉,她身著淺粉色的冬裙,外罩一件很是保暖的狐裘,本來很是嬌小甜美的她,此時卻是瘋狂的折磨著秦凌軒。一雙大大的眼睛中充滿的深入骨髓的仇恨 ,叫楚驀染看了都不由自主的心驚肉跳。
她就是秦凌軒深愛著的女人嗎?從秦凌軒那雙深情卻痛惜的眼神中可以輕易的看出來,但是他們不應該是相愛的嗎?為什麼彼此之間好像是有著深仇大恨似的呢?
「四爺,不要,四爺,快躲開啊……」耳際響起了一個分外驚慌的聲音,楚驀染抬頭一看,卻是那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京城第一美人輕嫵,她驚慌的向秦凌軒的身前撲去,大喊著。
此時的阮心慈,竟然手中握著一把寒氣逼人的短劍,逕直向秦凌軒砍去。
而秦凌軒這廝,竟然依舊不閃不躲,任由著阮心慈滿眼通紅的向自己撲來。
楚驀染手中的銀針微微揚起,一枚閃著銀光的銀針豁然飛出,只聽耳際傳來吭的一聲,阮心慈手中的短劍被擊打了下去。
而阮心慈此時也是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上,雙眸睜大,眼中仍然充滿著狂顛。
「心慈心慈,你怎麼樣?」秦凌軒飛奔了過去,將阮心慈一把攬入了自己懷裡,同時一雙狹長的鳳眸狠狠的瞪向站立在一邊的楚驀染。
「誰叫你出手的——」
楚驀染聽了,只是冷哼一聲,也不答他的話,逕直朝明月樓的二樓而去。
還真是後悔救了他了,既然他這麼不領情,就這麼想要死在這個他心愛的女人面前,她剛才成全了他也不失一件好事。
明月樓中的人都怔住了,眼睜睜的看著楚驀染那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口,全都很是驚異的看向了秦凌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