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吃?」裴卿試了一塊回鍋肉,蕭蕭迫不及待地問道。
裴卿連連點頭,口齒不清地道:「很好吃。蕭蕭,娶你的人有福了。」
這話令蕭蕭有點錯愕。娶她的人如果有福,為什麼還要把福氣推出去?
「慕然那個混蛋不懂得珍惜,趕緊離了,嫁給我。」裴卿見蕭蕭的神情有變,接著又道。
蕭蕭垂眸,埋頭吃飯。裴卿以為她在生氣,正想說什麼安慰她的時候,又聽她道:「裴卿,如果我有事要你幫忙,你會助我一臂之力嗎?」
「想要我幫忙,就要看著我的眼睛說話。」裴卿沒好氣地道。
哪有人需要幫忙,用頭頂對著自己?
「呃。」蕭蕭依言抬頭,清澈如水的眸子直直地看著裴卿,裴卿又是一陣哀聲歎氣:「怎麼辦,我無法拒絕你這個女人,對你的美人計很受用。」
聞言蕭蕭不覺失笑,這個男人就是有這種能耐讓她笑。此時她想起季晴說過的話,季晴說,希望她能遇到一個能讓她歡笑的男人,眼前的裴卿不就是嗎?
只不過……
蕭蕭甩開思緒,說道:「是這樣的……」她如此這般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裴卿聽得目瞪口呆,朝她樹著大拇指:「還好我不是你要算計的人,否則一定落個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蕭蕭失笑,覺得裴卿說話總讓她想笑。
他們吃了晚飯,蕭蕭命裴卿去洗碗。裴卿本打算洗了碗要跟蕭蕭培養一下感情,誰知那個女人早早地回到臥室,將門反鎖。他這麼好人,蕭蕭有沒有必要這樣防著他?
哀聲歎息了一回,裴卿才不甘不願地回到自己的臥室躺下。
以為第二天一早能看到蕭蕭,誰知別墅早沒了她的蹤影。這個女人到底搞什麼?就算要實行什麼計劃也得拉上他。
他回到雜誌社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蕭蕭的蹤影,王玲告訴他,蕭蕭請假去醫院看她父親。
他不放心,打電話給蕭蕭,蕭蕭也說自己在醫院。裴卿坐下來,總想著蕭蕭這個女人,她任何時候的表情,都如此鮮活,揮之不去。
蕭蕭確實在醫院陪蕭晉遠,跟他說貼心話,說自己要出一趟遠門,不知何時才會回來。此時張雪進來,看到她的一瞬,立刻板著臉。
「阿姨,父親麻煩您照顧,讓您費心了。」蕭蕭破天荒地主動對張雪笑,令張雪受寵若驚。
她嫁進蕭家這麼多年,蕭蕭就是她心頭的一根刺。任何時候蕭蕭都不可能對她笑,更別說主動找她說話。
「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存在。父親因為有阿姨您,這些年並不寂寞,謝謝阿姨。」蕭蕭輕聲道。就算現在蕭晉遠成為活死人,張雪也沒有棄他於不顧。最起碼,張雪不完全貪慕蕭家的錢財。
張雪神情不自在,只能點頭。
「我走了。」蕭蕭再看一眼病床的父親,轉身就要離開。
張雪卻把她叫住,從手袋裡掏出一張金卡遞給她:「蕭家的產業本都該是你的。我以為你嫁給慕然會幸福,畢竟他有蕭氏集團,現在你跟他鬧離婚,以後開銷會不少。錢這東西有時也挺重要,拿著防身,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用。」
蕭蕭點頭收下,她現在確實需要錢:「謝謝阿姨,保重身體,蕭薔那裡……」見張雪疑惑地看著她,蕭蕭的話打住,轉身離開了醫院。
明天星期六,她準備好一切,打算明天來了結一切。這天她無所事事地在街上亂逛,她在這座城市長大,從未想過有一天要背井離鄉。
她經過一家報攤的時候,看到上面偌大的娛樂頭條。上面說,葉雙城要訂婚了,就在下下星期的星期六。上面有葉雙城和他未婚妻的大頭照,女人很美,氣質優雅,容顏清麗,那是安蕾。
他們很登對,兩人笑對著鏡頭,十指緊扣。
她記得自己對葉雙城說過,他結婚的時候,記得請她喝喜酒。恐怕,這杯喜酒她是喝不到了。
她經過報攤,一路往前走,所有的往事就像走馬燈花那般在她跟前重放。遇到慕然之後,大多時候是痛苦的。慶幸的是,她一路走過了。這一刻,她慶幸自己走過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她也慶幸,自己在自殺的那一次能活下來。
如果那天她能看到今天這樣的自己,她一定不會選擇做傻事。
星期六。
慕然一大早就接到蕭蕭的電話,她約他在富豪酒店見面。
慕然如約前往,在看到富豪酒店的時候,他有一瞬地怔愣。而後,他舉步進入酒店。
蕭蕭就在客房等慕然,慕然見到她的一瞬問道:「你怎麼約我在這裡見面?!」
「這裡挺好的,我現在就住這裡。我記得我那天清醒,就是在這間客房,忘了告訴你,那天我在這裡失了清白。出去走到前面的街道,跟你第一次相遇。」仔細回憶當初的情景,是這樣的,「覺得這裡有紀念價值,就選在這裡住下。我搬離了裴卿的住處,想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不過質優價廉的很少。」
慕然似聽得專注,她說著,他在傾聽,臉龐繃得很緊。
「別杵在這裡,坐吧,我這裡只有白開水,就喝這個了。」蕭蕭轉身,倒了一杯白開水,遞到慕然手中。
慕然接過,沉聲道:「我想了想,還是不想簽字,我不能跟你離婚。」
「為什麼?是因為捨不得我,還是因為愛上了我。不對,我太自戀了,你不能跟我離婚,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因為你那個位置還沒坐穩,是吧?」蕭蕭譏誚地道,看嚮慕然,毫不掩飾自己語氣中的不屑。
「我不知這是不是愛,可我,確實喜歡你。蕭蕭,再給我一次機會。只要你不離婚,要我做什麼都願意!」慕然直視她的美眸,說道。
蕭蕭笑了笑,在沙發上坐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慕然許是心情緊張,也一口把白開水倒入腹中。
「也不是不可能。這樣吧,你對我下跪,求我原諒你!」她看著水杯裡自己臉龐的倒影,淡笑著瞟一眼慕然。
慕然面露難色,猶豫不絕。對這個女人下跪?請求她的原諒?!
「我是你的妻子,你卻對我下藥,親手把我送至其他男人的床上。我是你花心計騙回來的女人,所以你能對我父親做那種事,讓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慕然,你以為事到如今我們還能走到一起嗎?換你是我,你能不能跟這樣一個可怕的男人同床共枕?」蕭蕭淡笑依舊,她問慕然,同樣是問自己。
當慕然一次次傷害她的時候,便把她對他僅剩的一點愛意消磨怠盡。她不可能跟一個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更不可能跟這樣的男人共度一生。
「你沒必要為難,因為就算你下跪,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慕然,有生之年,我們永不相見!」說著,她站起來,高高在上地俯視對面的慕然,冷眼看著。
慕然也想站起來,卻發現四肢無力,週身虛軟,眼前的視線模糊不清。他心下一驚,看向蕭蕭:「你對我做了什麼?!」
「對你下了一點藥。」蕭蕭掏著他的包,在裡面找到那份離婚協議書,這是她特意叮囑,要他帶過來的東西。
「來,乖乖地簽下你的名字,從此以往,我們兩清,互不相欠。」蕭蕭握著慕然的手,不容他反抗,簽下他的名字。
不管怎樣,她就只是要一個這樣的結婚。今天,是他慕然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他們的婚姻關係到此結束。
「蕭蕭,蕭蕭……」慕然想要抓著她的手,被她一把推開。
她詭異的笑臉在他跟前不斷放大:「慕然,我們離婚了,從此不再有瓜葛。雖如此,我還是會給你一件很好的禮物作為紀念。你有生之年,一定會感激我的。」
「蕭蕭……」慕然還想說什麼,已全然失去意識,倒在沙發上。
「蕭蕭,你這個女人真狠!」一直躲在暗處的裴卿走出來,笑道。
「我覺得還好,最起碼我沒對他下淫/藥,手下有留情了。」蕭蕭搬不動慕然,看向裴卿:「趕緊動作,待會兒葉雙城來了,遊戲就玩不成了。」
裴卿這才行動,把慕然搬到隔壁的客房。他想回來看熱鬧,被蕭蕭阻止,是怕他壞她好事。
無奈之下,裴卿只有等在隔壁,等著另一個正主上門。
蕭蕭看著牆上的壁鐘,現在都沒來,葉雙城會不會如他所說不來了?很快她鎮定下來,她有信心,葉雙城一定會來,因為她說要在這裡跟他訣別,她就不信這樣也不能把葉雙城騙過來!
葉雙城再狠,也是一個人。
葉雙城推門而入的時候,蕭蕭已經喝得半醉。她衣衫半解,躺在窗前的地上,窗大開,她的半隻雪臂露出窗前,搖搖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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