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勁平與眾人護送皇帝回宮後,試探的詢問,
「皇上,柔妃勾結外臣謀反,混淆皇室血統,理應處死。」
司徒麟揮了揮手,
「朕累了,把她交給太后處置,你們退下吧。」
「皇上,您的毒……」
皇城前蕭瑟如戰後的疆場,每個人的腳步都極為沉重,血流成河的白玉石板路上,黑白兩條人影彷彿黏在一起,淚水紛落,彷彿十年前的那場宮變,他便已經死了,他在這裡枯等了十年光陰,老天憐憫,重新給了他們一次機會,結局卻未曾改變。
盧勁平欲言又止,半晌方才折身退了出去。
宮門大閉,司徒麟揉了揉刺痛的額頭,靠在冰冷的龍椅上,心中淒惶無限。江山、美人,美人、江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衿兒,朕心中的割捨你又豈能明白?
司徒澈苦笑。
一切原本已是注定,是自己太過執著。
皇上破例允許司徒若葬於皇陵,安置好他的後事,司徒澈猛然記起還在等候的夏子瀟,心中一沉,駕馬狂奔。
落日西斜,寂寥的小巷裡再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司徒澈一陣慌亂,身心疲倦,靠著一棵歪脖子老樹慢慢的滑了下去,只覺得人海茫茫,不知該去何處尋覓。
「我追逐了你那麼久,怎麼會臨陣脫逃呢?」
清泠的聲音像是陽春三月的風,刮開了大片的陰霾,司徒澈猛地從樹下站起,「你……」
「怕你餓,買了些吃的……」
司徒澈心中一暖,淚水滾落而下。
「遇見你之後,似乎越來越像個女人了。」
「像女人才好……」
「我記得你好像還有個皇上賜婚的江平公主?」
夏子瀟看著司徒澈拈酸吃醋的模樣,不禁笑道,
「澈難道不知道?我家娘子愛慕皇上已久,自請回宮禮佛……」
「江平是功臣遺孤,久居深宮愛慕皇上也在情理之中,……」
「澈,我被『逐出家門』,你說我們去哪裡?」
「先去看看瑾玉和子衿,然後就行走江湖,行俠仗義,怎麼樣?」
「好,澈說怎樣就怎樣。」
「你怎麼會被逐出家門?」
「爹說我心術不正,拐走了他的乖兒子,所以罰我去給他覓一個好孫兒……」
馬蹄帶起一陣煙塵,夏子瀟想起剛剛的煎熬,心中不免有些慶幸,最終還是賭勝了,澈心中是有他的……
如果那信任再脆弱一點,也許真的就是一生的遺憾了。
這樣的結局總算圓滿,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要是個知心人,世人笑罵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可以在一起,可以浪跡天涯,可以相依相伴。可以賭書潑茶,可以遊湖採蓮。
只盼望子衿也可以明白過來,誰是相忘江湖的匆匆過客,誰是可以廝守一生的舉案良人。
春風得意馬蹄疾,花香陣陣,這個春天,也許格外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