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草原上一片寂靜,只有火堆偶爾發出的「辟啪」聲打破這一片寂靜的月色。
瑾玉掀開簾子鑽進了氈帳,子衿坐在獸皮搭掛的椅子上繡著一件孩子的衣裳,溫黃的燈光打在白瓷般的臉上,一雙剔透的眸子被眼簾遮著。
「怎麼不早些休息?」
子衿抬頭看見瑾玉領子上沾的雪,「又下雪了?」
「嗯,不算太大,你該早些休息。」
瑾玉伸手拿過繡件,不顧她反對橫抱著她放在木榻上,拉了厚毛氈蓋在她身上,
「快要臨盆了,得注意身子。」
替子衿掖好被角便起身要走,子衿伸手抓住他冰涼的手,
「瑾玉,對不起。」
瑾玉背對著她,強忍著眼底的酸澀,「明天你就要進城了,我們,就不去了,如果有事情,就放這個。」
說完輕輕的抽出手,將懷裡捂得溫熱的幾顆彈珠放到子衿手裡。
子衿對著他離開的背影,輕輕地歎了口氣,
「瑾玉,你多保重。」
瑾玉疾行的身體猛地一震,半晌方掀起簾子出了氈帳。
這裡離聖京僅有幾十里地,過去這裡,便是京郊熱鬧的集市和商舖,明日子衿便要獨自上路了。
走近自己的帳篷,隱約聽見幾聲爭吵,
「司徒澈,你要躲到什麼時候。」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只有粗重的喘息聲,
「澈,你說話,你告訴我,現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夏子瀟,不是司徒若,你說話啊。」
依舊沒有人回答。
子簫似乎絕望一般的嘶喊著衝出了帳篷,瑾玉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樣的戲碼在路上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掀開簾子便看見司徒澈衣衫不整的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握著杯子的手指關節蒼白。
瑾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九叔,別再執迷不悟了,六叔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司徒澈猛地灌下一杯酒,聲音嘶啞,一雙明淨的眼睛裡滿是委屈,
「為什麼沒人相信,我真的喜歡夏子瀟。」
「我只是在做那種事情時會害怕而已。」
「我不想開口,可是他卻不願意相信我。」
門簾捲起一陣劇烈的風,夏子瀟緊擁著他單薄的身子,「你個傻子,為什麼從來都不說。」
帳篷外面,一身紫衣的身影微微的顫抖著,白髮飛舞,銀月面具上一道濕痕劃過,他有些蹣跚的朝著聖京的方向走去,手緊緊攥著一柄長劍。
「卿兒,我可以放心去做該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