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抻著裸、露在月色下,雙眼緊閉,我甚至聽見鮮血噴播出的聲音,卻沒有預想中的疼痛,睜開眼的瞬間,那落下來的淺綠色的身影卻在一瞬間驚痛了我的雙眼,鮮血染在綠色的衣衫上一片朦朧的暗黑,單手撐著身子,他已經翻轉了身子與狼群搏擊,不遠處還有一個粗獷的背影,心裡一暖,被驚碎的魂魄總算是還了回來。活著,原來時間這麼美好的事情,他們還是趕來救我了。
司徒麟執劍的手已經開始慢慢地顫抖,朱勇身上也被撕咬的不成樣子。
身後一陣輕微的細響,然後是弓弩拉開的聲音,我驚異的回頭,月白色的袍子無風自舞,眼神卻不復以往的溫潤,冷冽如九月的寒冰,忽略那些指向司徒麟的箭簇,我的聲音隨著指尖一起顫抖,我強打起笑意,
「阡陌,你剛趕來對不對?你趕來是為了救我對不對?」
阡陌尚未發出聲響,他身邊一個身形矮小的侍衛卻已經發出一聲冷哼,那侍衛面如銀月,滾圓的眼睛如小鹿般靈動,小巧的鼻尖微翹,薄唇在月色下如阡陌一般的淺粉光澤,碩大的軍服依舊遮不住那高高隆起的小腹。
我忽略掉那聲冷哼,執意的看著阡陌要一聲答案,他的沉默卻讓一點點的墜入深淵,冰冷的劍刃一刀刀凌遲著千瘡百孔的心,原來,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個笑話而已,那指向司徒琳的箭簇彷彿全紮在了我身上,他明明一直在那裡,看著我和孩子掙扎在垂死的邊緣,卻連手都不肯抬一下,他明明早就在臨安埋伏了,我一步步走上那罔生橋,他都不曾出現,甚至,甚至那些埋伏的刺客,我不敢再往下想。
「呵呵……」
淺淺的冷笑聲驚了遠方搏鬥的人,司徒麟身邊還有四匹餓狼,無暇顧及身後的箭簇,只是時不時擔憂的往這邊看來。
朱勇似乎也快撐不住了。
就賭一次吧,賭他縱使不在意我,多少會在意自己的骨肉。
頭上的金簪抵在脖子上,
司徒麟和朱勇已經殺了狼群往這邊奔來,阡陌揮動的手指生生停在半空,
「阡陌,把劍移開,也許你不在意我,以前不曾在意過,現在不在意,將來更不會在意,但你至少該在意我肚子裡的兩個孩兒。」
月白的衣袍襯著他一張如玉的臉,那妖嬈的鳳眼微微上揚的弧度裡綴著一顆淺淡的硃砂,在月色下分外多情,可是這多情,再不會為我。
薄唇緊抿,發出一聲冷哼,
他越走越近,那熟悉的淡香讓我握緊金簪的手抑制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