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軒的努力總算是沒白費,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理,瑾玉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只是眼睛恢復的不算很好,只能感覺到淡淡的光影,子軒一直對我的醫術很好奇,說並非臨安歷代醫書傳下來的手法,倒像是外夷的東西融合在古醫學裡,我對此置之一笑,娘的身份到現在還是個謎,究竟這醫術是什麼來源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在這座小山上呆了足足一個月,看著瑾玉的傷口慢慢癒合,我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眼睛不出一月應該也會好,只是分離之期愈近,我心裡就越茫然,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阡陌。
我們雖然身處深山,情報卻是通過絕殺一絲不落的傳了過來,半個月以前司徒麟的御駕到達邊城,兩軍遠隔滄浪江對峙,僵持了十三日之後,臨安發動攻擊,外面已經是風起雲湧。
六個月的肚子已經沒有辦法被衣服遮掩,我每天穿著瑾玉肥大的棉衫圍著藥杵打轉。
進了臘月之後雪就一直沒停,紛紛揚揚的下了足足八九天,這樣惡劣的天氣原本並不適合行軍打仗,可是老天似乎格外的眷顧司徒麟,這一場大雪下來,只怕就算是滄浪江也要結冰了,大軍要渡江也非難事。我手裡拿著前線的情報,每一份都是絕殺樓以最快的速度傳送過來的,只是每一天都看得我心驚無比。
原本應該與希圖對峙的臨安大軍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喇都國邊境,喇都邊城依山而建,叢林茂密,易守難攻,軍隊隱藏於林間,善於暗處攻擊,守衛依賴地利,一時鬆懈,讓司徒麟有了可乘之機。北方苦寒之地,原本應當大雪紛揚的都喇卻偏偏一顆雪珠子沒落,倒讓司徒麟撿了個大便宜。江水結冰,臨安大軍趁夜色渡河,一把大火將密林中隱藏埋伏的都喇邊城守軍燒了個措手不及,一場大火過後,臨安不費一兵一卒,都喇舉國禦敵的兵力已經被殲滅過半,僥倖於大火中逃脫的也傷亡慘重,都喇王震懾之餘匆匆遞交降書,表示願向臨安稱臣,年年繳納歲貢。
整片大陸四面環海,戰爭至此時,臨安大軍已經等同於將希圖困於東北草原之上。
但是,都喇國東方邊境與希圖國遠隔鬼壺關沙漠,橫穿沙漠時,隨軍出戰的臨安將士近一半出自南方,耐不住北方沙漠夜裡的苦寒,竟凍傷過半,稀土軍隊又在沙漠僅有的水源中投放藥物,殘餘兵力在草原騎兵的衝擊之下幾乎全軍覆沒。
拿著軍情的手忍不住的顫抖,阡陌,已經成長成一個足以稱霸天下的英雄,可是,那還是我的阡陌嗎?我的阡陌,笑起來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美好的不惹一絲塵埃,我沒有辦法把他和那個舉手之間殲滅臨安兩萬人馬的將軍聯繫在一起,記憶中的人像是在一點一點中變化的不再是當初的模樣。
我現在也許能明白一些事情了,瑾玉那麼謹慎,怎麼會那麼輕易中招,真是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