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動容,隨即隱沒,只是淡淡的搖著頭說,
「子衿,我會好起來的,你帶著上次無塵大師給你的信物去絕殺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回皇宮。」
瑾玉狠狠的把扣進懷裡,手指不捨的劃過我濕潤的臉,
「子衿,我不想離開了,好想一輩子就這麼抱著你不鬆手。」
手慢慢的環上他的腰,我知道自己不該這樣,我愛的是阡陌,我們甚至已經有了孩子,可是……
走神的空擋,有溫熱的唇覆了上來,只是淺淺的一啄,卻猶如一盆冷水澆在頭上,我這是在做什麼。
從他懷裡掙扎出來,聲音冷漠地說,
「瑾玉,你是主帥,不該來這裡的。」
轉身慢慢的往山下走,身後是踉蹌的腳步聲和身體翻滾在地的聲音,他從邊城那麼遠特地來看我,他的眼睛可能會失明,想到這些,淚水滾落,忍不住回頭衝了過去,
扶起地上受傷的人,
「瑾玉,對不起,有沒有怎麼樣?」
「子衿,可不可以不要總是推開我。」
看著他脆弱的樣子,我心裡突然一陣鞭打似的難受,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也會難過,也會受傷。他笨拙的摸索著擦去我臉上的淚水,
「不要哭,哭起來一定醜死了。」
「子衿,別哭啊」,他伸手把我攬進懷裡,聲音在我髮絲間遊走,
「子衿,如果你有一點點喜歡我該有多好。」
「子衿,我要走了,你自己要小心。」
話剛說完,暗處跳出來一個人,玄色衣衫一掠而過,帶過的還有一陣濃郁的藥香,我突然就安心了,有這樣的人在,瑾玉一定會好起來的。
涼風從衣襟前穿過,微微的寒。
心底還是縈繞著許多不安,瑾玉讓我不要回皇宮。
上次的信物,摸著脖子上的玉珮,一直以為這是阡陌留給我的,原來是他。
原來那個時候,他便知道我是誰了。
可是為什麼沒有親手交給我呢?
我還是想要去一趟靜安居,只不過要稍微晚一些。
絕殺樓是瑾玉手下的「死士軍團」,我不知道在哪裡,該怎麼去找?我突然想起上次夾在銀票裡交給盧清夢的信,都不見瑾玉提起,是盧清夢大意了沒有看見呢,還是說……
轉身慢慢的往山下走去,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盧清夢是瑾玉找的人 如果他信不過,那麼會不會絕殺樓已經不安全了。可是,能在瑾玉身邊臥底的一定不會是尋常人,這麼明顯的錯誤,可能會犯嗎?
突然想到大哥喊瑾玉「主公」,快步的往山下跑去,在東門口雇了馬車就往相府趕去。
皇宮我還是要回的,瑾玉也許是為了我好,但在這種時刻,我不能暴露了他的據點,假如此次大戰臨安獲勝,那絕殺樓也許會是他最後的保命符。司徒麟從來就不是什麼善類,兔死狗烹的事情他絕對做得出來。而且皇宮離真相最近,現在就算那裡是龍潭虎穴,我也非要回去不可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痛恨自己不會騎馬,這樣的速度,今晚是回不了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