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我妥協,讓出舒服的大床去軟榻上面窩著,女人在外面混是很不容易的。
大冷天兒的,連張床都沒得睡。
軟榻不舒服,我睡不著,無聊的掰著手指頭數羊。
床上的人很是滿足的抻個懶腰,滿足的窩進我香噴噴的被窩裡安眠。
想想屋外殘暴的狼,看看床上溫順嫵媚的狐狸,我忍了。
「喂,古大白是誰啊?」
本該在床上睡著的人突然發出一聲軟膩的聲響,我的羊全部被勾引跑了……
「喂,古大白是誰?剛剛我聽見你對宮門外面喊了。」
無聊,我哪會喊這麼白癡的話?
等會兒,宮門外面,我是喊了。
古大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心裡狂笑三聲,轉身對著牆角,指甲再被上扭曲的狂抓,司徒澈,牛。
手上突然傳來冰涼的溫度,「哇,想什麼呢?糾結成這個樣子?嘖嘖,臉都快成豬肝了。」
對著他狐狸似的一張臉乾笑兩聲,「我說九王爺,你很閒哦,古大白是瑾玉他小姨的三舅媽的妹妹的乾兒子,你找他做甚啊?」
「沒甚可做,本王就寢了」
看著蒼白著一張臉逃似的跑開的人,我很不自在的摸了摸臉,我沒表現得多恐怖吧?至於嚇成那樣嗎?
管他,繼續醞釀睡眠。
可是,這次是真沒睡意了,因為我聽見某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我說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就算我剛剛笑的確實是有點兒無良,那也不至於把人嚇得牙齒咯咯直響吧?
我怒。
掀開他的被子,瞬間我的火氣就被澆滅了,被子裡的人蜷縮著窩成一團,瘦瘦的身子梨花帶雨的小臉兒,唉,要不就是他太喜歡哭,要不就是我跟他相剋,怎麼這人……
忍了。
「你、你別哭啊,我承認剛剛嚇你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
不理我,不過是不是剛剛我眼花了?那張臉上除了一雙美目泛著紅,眼神冷冷的瞪著我,哪裡有一點哭過的痕跡?得,我回去睡覺。
頭重重的摔在軟軟的枕頭上,我的大床真舒服,當然,要是沒有那雙纏上來的手和要死不死在我背上的人就更好了。
「我說,這位同志,你們能不能保留一點兒封建禮教啊?我一典型良家婦女,你們個個兒說抱就抱,給不給人活了?幸好殼子裡面是我,不然早該死了千百回了。」
話說回來,不知道那個夏子衿會不會要比我聰明些,要是她在,說不定早就和阡陌浪跡天涯去了。
唉,也不知道,阡陌喜歡的到底是我,還是那個夏子衿。
一想起初見他那時候,一雙通紅的瞪得圓圓的丹鳳眼,就揪心似的疼,原來我和阡陌已經相處這麼多年了,我也已經十六歲了。
腰上的力度鬆了些,他應該是睡著了,小心翼翼的挪開他的手,躡手躡腳的往床下爬去。
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張白皙的臉映在月光下,睫毛濕濕的黏著在一起,滿臉的委屈,嘴裡咕咕噥噥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跟著又有大滴的淚珠砸在青絲上,瞬間湮滅了蹤跡。
瑾玉說,他也很命苦,應該是吧?連做夢都會哭泣的人,一定比別人要苦一些。想起那時在宮裡聽見的那些傳言,不僅輕輕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