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被雷轟過一樣傻傻的站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玉哥哥。
第一次見他時什麼時候,我在後廊被二師父點了穴罰蹲馬步,阡陌在我身旁幫我擦著汗的時候,那個一臉桀驁的少年瞇著一雙桃花眼遠遠的看著我們,阡陌去打水,他偷偷地走過來,手很無良的掐上了我的臉,我瞪他一眼,他卻像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渾然不覺的在我臉上掐來掐去,嘴上帶著詭計得逞的笑。
阡陌遠遠的提著水桶過來,他一個閃身就躲在了旁邊的樹林裡,還很得意的衝我晃了晃黑乎乎的鍋底一樣的手,我張不開嘴,心裡直罵的他屁滾尿流。
後來都不知道為什麼,慢慢的,看著他明明很想和我們玩,還要裝出一副拽拽的樣子來,就覺得和他莫名的親近。
原來是玉哥哥,難怪總是莫名的相信他。
有些激動的撲進他懷裡,
「玉哥哥,我們真的好多年沒有見了。」
他溫柔的撫著我的腦袋,寵溺的語氣讓人心裡暖暖的,
「是啊,好多年沒見過子衿挨罰的樣子了。」
鼓樂響起,夜晚的乾安殿歌舞昇平,舞女們踏著鼓點穿梭於各個矮桌之前,我非常彆扭穿著宮裝入了女眷一側的席,什麼破衣服,重的要死、長的要死,再多走上兩步,我的小命兒可就沒了。
人和人的待遇果然不一樣啊,蕭嬪穿著我送的衣服裊裊娜娜的往皇帝身邊坐去,臨走還不忘衝我拋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媚眼兒,憑什麼人家可以穿自己的衣服,我就必須穿宮裝,憤怒。
蕭嬪穿上那身衣服還真是好看,狗皇帝眼都看直了。
不過,那麼保守的衣服,怎麼穿在她身上還是風騷露骨啊??
撿起桌上的小點心塞進嘴裡,蕭嬪往我這邊兒看過來,忙對她比了比大拇指,她送我一個「那還用說」的大白眼,轉身繼續攻擊皇帝脆弱的心理防線。
且,不知謙虛的女人。
轉頭看見司徒瑾玉學著我的樣子對我比了比大拇指,回他一個笑,埋頭繼續吃。
老是有種鋒芒在背的感覺,回頭看看,沒什麼東西啊。
四周打量了一圈,看到一雙毫不掩飾的眼。
人妖。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詞,那張臉實在是長的太禍國殃民了。
我家阡陌的臉那叫絕色,他這張只能用嫵媚來形容,忽略掉喝酒時上下移動的喉結,那簡直就是一個穿了男裝的女人。
我突然覺得自己美貌了十四年的臉慢慢變成了一堆黃沙,然後被風吹走……
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躲開那人的視線,回瞪了他一眼繼續吃。
皇帝的嬪妃幾乎都來了,受寵的有單獨的小矮几,不受寵的在小桌後面的大桌上憤憤不平。
大飯桌上傳來低聲的私語,
「九王爺那麼一個風神俊秀的人,怎麼會是斷袖呢?」
「斷袖不說,還亂倫呢,而且還是下面那個。」
「那不是跟個女人沒什麼兩樣麼?」
「人家可是甘之如飴呢,據說當年先皇為了他連皇位都不要。」
「難不成他在房事上比女人還在行?」
「兩個男人,真是噁心,你們快別說了,人家都沒法吃飯了。嘔、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