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芍葯花圃,遠遠地看著那讓人恐懼的明黃色衣衫,壓下心裡的痛苦,慢慢地走上前去,一副驚恐的樣子行禮,其實這驚恐壓根不需要裝,看見他那張臉就足夠讓我臉色發白腳步虛浮了。
「皇上……」
一副被嚇到的樣子,還哽咽著說不出口, 自動忽略掉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心裡暗自鄙視,你們要鬥就鬥,扯上我的小命做什麼?
皇帝一副假惺惺的嘴臉扶起我,還趁機佔了兩把便宜。
「子衿沒事就好。」
不著痕跡的推開他,
「昨晚子衿在竹林賞月,不小心睡著了,誰曾想竟出了這樣的事。」
眼角突然瞥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滿目悲傷在看見我回頭的瞬間轉為冷漠,我嘴角一絲苦笑,既然不在乎,為什麼要時不時的來看我?
我不懂,也不想再去弄懂,懂了,受傷的只會是我。
「子衿,你受了驚嚇,下去休息吧。來人,送郡主去欽安殿。」
心裡一凜,看來我沒死他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皇上,子衿向來懼熱,流芳閣清涼透風,風景獨特,還請皇上成全。」
「去吧。」
看著他氣哼哼的樣子,我轉身就走,誰要管你生氣不生氣。
流芳河的榻是直接用防潮的草編厚蓆子嵌入厚厚的木地板,流水從閣下慢慢的淌過,帶著絲絲的沁涼。
太后一早就著人來說了不用去請安,宮裡受寵的妃嬪能來的都來了,個個一副虛偽的模樣,除了蕭嬪,我以為他是不會來的,因為她不愛皇帝,而且,我現在可以肯定她愛的是九王爺。
蕭嬪還是風情萬種的樣子,淺藍的單色冰絲開襟衫,繡著芙蓉的同色抹胸,冷冷的泛著清澈的光芒,頭髮沒有全倌起來,留了散發垂在肩側,倌起的髮髻上斜著別了一支綻放的荷花。
我一直很好奇,她是如何對著一個不愛的男人的表現出這樣一種形態,她原本一定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只是慵懶的靠在貴妃椅上,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地,眼睛淡淡的掃著我。
「你沒事吧?」
聲音不變的慵懶,魅惑人心,我微微一怔。
這後宮本就是人情單薄的地方,她來看我,也許她是出於同情,也許她是奉了九王爺之命,但能不帶試探的來,我便感激她。
「沒什麼,我當時沒在屋裡,你能不能陪我坐會兒,都沒有人陪我說說話。」
她一愣,隨即嫵媚的笑道,
「你還真是不一樣,怪不得……呵呵」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美,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清爽中帶著點點嫵媚。
「你,也太不一樣了,是人前人後的不一樣。」
「你來看我,我送你樣東西。」翻了翻從火災中搶出來的包袱,衣服裡夾著無塵大師給的那塊玉珮。
「你瞧瞧,是第一批做出來的,引領時代潮流啊。」
「別抬舉我,我才沒那麼好心,是有人托我來的」,蕭嬪很鄙視的白了我一眼,「我在宮裡怎麼穿的到這種衣服?」
「偶爾換換口味嘛,幫我一個朋友做做免費廣告。」
「有工錢算嗎?」
「衣服就是工錢嘍」
「真小氣,看你這麼窮酸,原諒你了。」
「有人問,就說在逸雲軒定的啊。」
「哼。」
蕭嬪在流芳閣裡完全跟我大哥一個德行,懶到超越了人的身體極限,我很懷疑,他們的身體竟然沒有退化萎縮,簡直是個奇跡啊。
出了我的門,她立刻又是那種風情萬種的模樣。
很無語,古代怎麼會有這樣的人。